果然,是羅仇魔。
她就說他們在魔隕之地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作為墓守的羅仇魔不可能毫無察覺。
不過被羅仇魔發現了也罷,他們剛好可以冷靜下來談一談……
江載月準備開口的時候,目光卻難以控制地被洞府牆壁上懸掛的一副緊貼著一副的畫卷吸引。
每幅畫卷都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個模板復刻出來的一樣。
畫上的內容也極為平常,從城中到河岸兩邊,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每個人提著各式各樣的花燈,閒暇輕鬆地逛著街邊熱鬧的攤子,城牆上的少年人偷偷探出頭,好奇地望著這一幕。
明明從來沒有見過這幅畫,江載月腦中卻突兀地出現了一幅畫的名字。
春燈王都圖。
為什麼應無生畫下的那麼多春燈王都圖,都在羅仇魔的洞府里?
江載月生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難道說應無生從一開始畫出春燈王都圖時,就處於羅仇魔的監視之下?
她再猛然回頭一看,她身後的那幅畫卷,竟是所有畫卷中的異類。
無數座墓碑在春燈王都圖里每個人相應的位置浮現而出,而易無事,甘流生,莊曲霄他們此刻所在之地,竟然也對應了畫卷中空出的墓碑位置。
比剛剛那種猜想更加可怕的可能,陡然在江載月心中浮現而出。
果然下一刻,羅仇魔低沉道。
「小江長老不好好準備宗門大比,跑到我的洞府里來做什麼?」
眼看羅仇魔沒有第一時間對她動手,江載月索性大著膽子道。
「我和易廟主他們來找莊長老,甘流生和莊長老來找他們失蹤的弟子,只是我們都遇到了一點意外。羅長老能為我解惑嗎?我們之前為何會進入這幅畫卷里?羅長老洞府里的這些畫卷,都來自於何處?」
羅仇魔灰色陰鷙的眼倒映著她的面容,他輕鬆道。
「小江長老不是猜到了嗎?這些畫,當然是我自己畫出來的。」
江載月定定望著羅仇魔唯一露出的灰色眼眸,「長老,也是……應無生?」
「應無生?這個名字我都有些記不得了。」
羅仇魔低沉的聲音聽不出與應承華有絲毫相似之處。
「我的本名,應該是叫應承華,應無生只是我作畫才會留下的名字。」
聽到這個回答,江載月心中有種淡淡的崩潰,羅仇魔也是應承華……夠了,他是不是有什麼cosplay加套娃折磨人,玩弄獵物再自曝的小愛好?
她也是他這個play的一環是嗎?
她面無表情地鼓了鼓掌,當是配合羅長老的演出。
「真是厲害,如果長老不說,我到死都會被蒙在鼓裡呢。長老難道很喜歡這種讓自己的化身彼此廝殺,再讓其他人也參與進來的遊戲?」
羅仇魔看著她的眼睛,灰色的瞳眸里卻沒有透出任何興奮愉悅之意。
「這不是遊戲,我也並非存心戲耍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