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哪兒知曉的這些?」
「我還用從哪兒知曉?我在這院子裡活到這樣大,你以為我整日樂樂呵呵,還真當我不長眼睛不長耳朵了不成?」
藕香忽然笑不出來了,暗自嘆了口氣,道:「小姐自然是眼明心透的,但元少爺便是想讓小姐放鬆警惕,小姐不放鬆警惕不就成了?」
「嗯……你說得也對,我不放鬆警惕就好了,明日我就去跟他說,我同意了!」
第二日一早,她沒能在路上遇到元獻,進了學塾里,先看了一圈,徑直朝元獻的位置去,在他桌子上敲了敲。
元獻正在寫什麼,抬眸瞧見她,眼睛立即明亮不少。
她沒瞧見,只道:「我同意了。」
元獻怔愣一瞬,臉上的笑收都收不住:「好,我今日回去就堆一個小窯,等休沐時你便能來用。」
「算你識相。」阮葵輕哼一聲,抬步走了。
第17章 他還怪厲害的嘞
學塾里的其餘人沒聽見他們說了什麼,只見元獻笑得開心,夫子也瞧見了,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卻是未說什麼。
元獻已在琢磨如何建一個小窯出來,一點兒沒察覺周圍的動靜。
下了學,出了學塾,他迫不及待往回跑,邁進院子,放下挎包,便朝荷生吩咐:「拿上筐,和我一起搬土去!」
荷生茫然從房中走出來:「快到吃飯的時辰了,這會兒去搬土做什麼?」
「你去和我搬了土回來再去取晚飯,不會耽擱。」元獻已尋了筐出來,招呼著,「快些快些!」
「好好兒的,做什麼要搬土?」荷生嘀咕一句跟上。
元獻已出了門,停在了園子的茅廁附近,拿著鏟子便往裡鏟土。
荷生都被味兒得受不了了,捏著鼻子,邊跟著鏟土邊問:「這到底是要做什麼?這般忍著也要鏟土回去,還偏要這兒的土,旁的不行嗎?」
「我想這兒的土肥些,做出來的窯應該也好使些。」
「做窯?您要燒雞啊?」
元獻忍不住笑:「不是,要燒泥人。」
「泥人?哪兒來的泥人?」
「好了,這些就差不多夠了,先回去試試,不夠再來就是,也不耽擱你去取飯。」元獻和荷生一塊兒搬起一筐泥土往回走,接著解釋,「不是我,是葵妹妹,她喜歡捏泥人,沒地兒燒制,我給她做一個窯,她來咱們這兒燒。」
荷生瞥了嘴:「我便說,誰能讓您這般費心思,原來還是她。好容易清靜幾日,您又將她招來做什麼?不是給自個兒添事兒嗎?」
「可是我想她了。」元獻雲淡風輕道。
荷生一時倒不知說什麼了,最後只道:「也得虧是老夫人做主,將她許給您,否則您這剃頭挑子一頭熱的,遲早會傷了自個兒。」
「沒什麼傷不傷的,她開心,我就開心。」
「得得得,我還是閉嘴吧,我這牙不好,再聽您說幾句,要全酸掉了。」
元獻只是笑了笑,將土搬進院裡,又道:「你去取飯吧,這裡不需你了。」
「好嘞,那我去了。」荷生一溜煙跑遠了。
元獻打了水上來,坐在院子角落裡,將泥攪和勻了便開始糊窯,飯也沒怎麼好吃一口,快速扒拉完了,擼起袖子繼續忙活。
眼見著天黑了,荷生忍不住勸:「天黑了,一時半會兒也弄不完了,少爺趕緊去睡吧,這課業都還未寫呢。」
「不慌,你給我點一盞燈來。」元獻抬手用手臂蹭了蹭鼻尖,「明日我起早些,課業自然能寫完。」
荷生無奈,只能點了燈來。
別瞧著他們少爺是個溫吞好說話的,實則便是個性情溫和的倔驢,他想做的,旁人如何勸都勸不動,否則早聽勸離葵小姐遠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