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幾時了?等走到天都要黑了,前面的門估計也不許進了,即便讓進,少爺這會兒去也不好。」
元獻又是嘆息一聲,拖著步子往回走:「罷了,你明日一早代我去道歉,我這會兒先將院裡那兩個送回去才是,免得又要生出不少麻煩事來。」
他將點心交去荷生手中,側身站在院門等著。
荷生進門,替他道:「勞煩兩位姐姐隨我們少爺走一遭。」
那兩個新來的不知發生了何事,也沒敢多問,只跟著元獻出了門。
到老夫人院子,元獻被槐靈引著進門,開門見山直言:「這兩個婢女,我給祖母送回來了。」
老夫人抬眸:「她們伺候得不好?」
「並非。」元獻拱手,「我那院子沒什麼活兒要干,荷生一人便能做好。我又是個受不住誘惑的,院裡人一多、一熱鬧,便忍不住也要湊熱鬧去了。可現下正是用功讀書的時候,我只想安安靜靜讀書,不辜負祖母的期待。」
老夫人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不願意便叫她們回來吧。只是你這也不要,那也不要,對比著旁的姐兒哥兒,總覺得少了你什麼。」
「我不比兄弟姊妹們有定力,勤學苦讀才是我的路,祖母若是真想賞個什麼,筆墨紙硯、孤本書冊,元獻便厚著麵皮問祖母要了。」
老夫人臉上多了些笑意:「好,你有這樣的毅力,往後定能成大事,筆墨紙硯不是什麼稀奇物件兒,一會兒就讓人送去,至於什麼好書,往後若得了也定讓人拿去先給你讀。」
元獻與老夫人又閒話幾句,回到清靜的院子裡,又與荷生叮囑一遍:「你明日一早一定要去葵妹妹那兒,按照我吩咐的說,不要漏了。」
荷生連連應聲,早印在腦子裡了,誰知早起他又催,直上車了,還忍不住探出車窗:「你去,你現下就去。」
荷生哪兒敢不從?元獻前腳出門,他後腳便去了,叫了守門的丫鬟去傳,可人這會兒還睡著,還沒醒呢。
他沒法兒,先回去了,等中午又去。
「小姐說不見。」藕香出來回話,左右看了一眼,又低聲道,「小姐瞧著是真生氣了,今兒都請假沒去閨塾。」
「我們少爺昨晚本是要親自來的,你瞧,還帶了吃的來。」荷生舉了舉手上的糕點,「可那邊的門封了,他不好過來,只好先處置那兩個丫鬟的事兒,昨個兒就將人送回老夫人院裡去了,估計連人長什麼樣都沒看清呢。」
藕香掩著唇笑:「行了,方才是嚇唬你呢。說吧,你們少爺要你來傳什麼話?」
荷生撓撓頭,一五一十地說了,藕香回去又轉達給阮葵。
「元少爺說了,那兩個丫鬟的事兒他不知情,回來才曉得的,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兒了,他答應過您的不會辦不到。」藕香將那盒珍珠馬蹄糕打開放到她跟前,「您瞧,元少爺回來特意給您帶的。」
她看一眼那馬蹄糕,揚著下頜道:「誰要他給我帶了?自作多情。」
「便是他自作多情,那也是有情的。」藕香將糕點往她跟前遞了遞,「您嘗一個?看看好不好,若是不好,也及時叫他改了,買些別的合心意的回來。」
她撅了噘嘴,拿起一塊兒:「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嘗嘗吧。」
「元少爺還說了,書院離府里還有些距離,現下又快入冬了,他每日回來時天都要黑了,沒法兒過來親自給您賠禮道歉,待他休沐了,便來幫您把那些泥人搬回去。」
「什麼搬回去?那是搬過去,不是搬回去。」阮葵輕哼一聲。
藕香笑著道:「是、是,您意下如何呢?我瞧著他是忒過分了,今日便敢叫丫鬟進門,往後不知還要如何欺負我們小姐呢。」
「也、也不是這樣說的。」她一塊兒接一塊兒點心往嘴裡喂,「就是兩個丫鬟,也沒什麼,旁人也都有丫鬟的。」
「那您是在氣什麼呢?」
「那個唐姨娘,先前不就是丫鬟?」阮葵一翻白眼,「別以為我不知曉,這府里的事我可清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