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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夜清不屑的哼一聲, 道:「她答應不會再碰那隻狐狸。」

淮舟聽他極為篤定的語氣,哭笑不得,主上什麼時候這麼容易相信別人?

至此,才明白為何他一路上嘴角帶笑,原來是得到了初意的承諾,正暗自歡喜呢。

淮舟笑道:「所以主上今日心情很好。」

九夜清驀的又想起那事, 嘴角再度止不住的上揚,的確心情很好。

因為...…「她說我情深義重。」他情不自禁將這份喜悅道出來。

淮舟想了半會兒,才想起這話出自初意為了平息魔尊的怒氣,說的那段『魔尊情深義重,自然會手下留情。』

主上卻斷章取義,直接縮減成『她說我情深義重』。

淮舟不怕死的解釋:「她應該只是希望主上情深意重,饒過胡崍和玄門弟子,並非認為主上……

一記冷刀頓時從九夜清眼裡射出,直接封住他的話。

好傢夥,主上開始幻想自己是個情深義重之人,可他分明連情深是什麼都還沒明白。

淮舟斟酌良久,主上心裡的竅門還未完全打開,身為心腹,應該在關鍵時刻推他一把。

他突然鄭重的行禮:「屬下有些話想問主上,還請主上認真思索過後,如實回答。」

九夜清見他嚴肅,以為有什麼要緊的事,便應:「說。」

淮舟道:「主上是不是很想將初意姑娘帶回魔宮?」

他沒料到是這麼個問題,遲疑了一下,回道:「是。」

「主上想將她留在身邊?」

他回得乾脆:「是。」

淮舟繼續問道:「除了她,主上想過將其他女子留在身邊嗎?」

這個問題,九夜清認真的思考了會兒,卻是不適的皺眉,顯然無法忍受其他女子留在身邊。

淮舟見狀,暗喜:果真沒猜錯,主上就是喜歡她。

他壓住心頭竊喜,繼續道:「胡崍深知自己的心思,所以他無所顧忌,屢屢明目張胆的將自己對初意的情意付諸行動。哪怕初意與主上承諾不碰他,但主上能約束那隻擅長勾引的狐狸嗎?」

「況且近水樓台先得月,被胡崍三番四次的明示暗示,外加狐狸獨有的魅惑人心的妖力。即便初意暫時不碰他,只怕越到後面越是情難自禁。

「生米煮成熟飯就是一剎那的念頭,這誰料得到呢?」

九夜清越聽,面色越差,心裡更是隱隱不安。

「主上也喜歡她,不是嗎?」淮舟一針見血的話,令他的臉色又是一變,此時已是錯愕。

喜歡……

在淮舟提及之前,他沒想過用這個詞來解釋自己的言行。

他曾問過初意是否喜歡她師父,那也只是下意識脫口而出。至於喜歡究竟應該是什麼樣的情緒,他未曾細思。

哪怕初意有一夜突然問他: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他都覺得這話問得很荒謬。

她畢竟是玄天的徒孫,還曾占據過他的肉身。他看上她?圖什麼?圖她個子不高,圖她脾氣不好?

淮舟不給他沉思的時間,追問道:「主上對她懷有什麼樣的感情,可是認真思索過?」

這話將九夜清問住了,他屬實沒有思考過。

這些年,不論對待何事,他從不談及感情,只論利益和結果。

他與初意的羈絆是源於他要奪回肉身,那時他只能假裝自己愛慕她,一步步勾引她。其中若強行牽扯感情,也是虛情假意。

奪回肉身後,他便將她囚在屋內。而他唯一能圖的利,恐怕就是她與玄天之間的關係。

可他當真需要靠這層關係,才能掣肘玄天嗎?

此時撥開心中層層迷霧,真正的答案才展露出來。

淮舟再接再厲,毫不客氣的將魔尊的心思剖出來:「主上知道胡崍喜歡初意,卻遲遲不知自己對她也是一樣的感情,是因主上對喜歡二字認知模糊,不明具體。且她曾受命玄天,占據主上的肉身,便令主上誤以為將她困在身邊是為有一天要報復玄天。」

「但主上至今以來為她所做的一切,早已超出對待一枚棋子該有的在乎。如此,不是喜歡還能是什麼?」

淮舟一字一句猶如當頭棒喝,令九夜清幡然醒悟。

因他沒有經驗,便壓根沒想過自己對她的在意是源於男人對女人的愛戀。

他想將她牢牢抓在手心,想把她時時刻刻束縛在身邊,恐怕不只是喜歡這般簡單……

***

夜裡,初意與大家找了間客棧投宿。

因連續幾日奔波,初意實在睏倦,倒頭就睡。

不知多久,半夢半醒之際,隱約察覺床邊有動靜。

她恍惚的睜開眼,果然看見一人坐在床頭,她立馬驚醒,抬手欲抽枕邊的長劍。

還沒碰到劍鞘,手腕登時被對方摁住,另一隻手迅速捂住她嘴巴。

「噓。」來人叫她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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