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洵不解,「為什麼?你也看到我家霄郎的本事,一路下山就沒遇到過對手。」
駱哥聽著簡直要跪了,「公子的武功自然沒話說,可是這水鬼道上的水匪並非那些地痞流氓能比,裡頭是有宗師坐鎮的,宗師!」他狠狠的強調了這兩個字。
而趙思洵也不負所望地睜大眼睛,小小地驚呼一下,「宗師?」
駱哥點頭,「沒錯。」
「那有幾個呀?」
「啊?」駱哥被他問一愣一愣,「幾個?」
趙思洵無辜地看著他。
駱哥心說還真是初入江湖的年輕人,「當然就一個,一個宗師還不夠厲害,放眼天下能打得過的有幾個?要不然這水匪怎麼令人聞風喪膽?」
「哦……」趙思洵心說那就穩了,「他叫什麼名兒?」
「不知姑娘有沒有聽過浪白帆?」
趙思洵思索了片刻,然後搖頭。
駱哥嘴角一抽,不知道想那麼久幹什麼?
「也是,你們初下山,沒聽過正常。想當初,他只是洋湖幫里的一個,因為武學天賦奇特,被幫主收為了義子,從此一路拜師學武,成就宗師。」
「洋湖幫?」
「這都是多年前的名字了,那時候這一帶還不叫水鬼道,就是個私道,船隻來往眾多,水匪雖然有,但有洋湖幫坐鎮,倒沒那麼猖狂。洋湖幫是博洋湖上數一數二的大幫派,幫眾眾多,手下船隻無數,五湖四海皆有朋友,跟水軍的關係也比較好,總之那時候博洋湖上到處都有他們的影子。」
「如今沒了。」
「是的,沒了。五年前,浪白帆殺了他的養父,與水匪裡應外合,滅了洋湖幫,至此成為臭名昭著的水匪頭子。」
趙思洵聽著,不由地問:「為什麼?」
「傳聞,浪白帆和洋湖幫幫主一同看中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最終成了他養父的小妾,而且沒得幾日寵愛,就被冷落了,然後很快就消香玉隕。」
趙思洵:「……」他幽幽地看了駱哥一眼,「所以是紅顏禍水?」
駱哥臉上的刀疤一抖,連忙搖頭,「這就是個傳聞,當不得真,其實浪白帆若真喜歡,幫主豈會不送,肯定有其他原因的,姑娘別誤會。」
他心裡緊張得不行,不知為什麼,眼前的姑娘看著嬌弱,武功也不高,可似笑非笑的眼神望過來的時候,總讓他心下慌慌。
趙嗤嗤了嗤,「八成是被黑吃黑了。」
駱哥一愣,「這怎麼說?」
「簡單呀,看看現在誰才是博洋湖上的霸主不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駱哥怔住,接著面露駭然。
趙思洵說:「若真與水軍關係好,王天崇怎麼可能冷眼旁觀,由著水匪滅了這麼大一個幫派,你說是不是?」
駱哥額頭汗都要掉下來了,只能支吾道:「姑娘高見。」
「所以水匪中武功最高的就是浪白帆?」
「對,他是宗師,聽說武功在排行榜上能進前十,就連王大將軍也無法拿下他。這五年來水軍不知道圍剿了多少次,都無功而返,只能由著水匪盤踞在私道上。除他之外,手下還有諸多高手,也都有數一數二的本事,反正,這些年經過水鬼道的商船都是九死一生,再多的高手保護也都栽了。」說到這裡,駱哥苦口婆心地勸道,「所以姑娘,你一定勸勸公子,不要意氣用事,這些水匪連水師都不怕,怎麼會怕你們一個人,那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排行前十?」
「是啊。」
趙思洵不信,「那置大宗師於何地?」
駱哥苦笑道:「姑娘呀,誰會將大宗師往裡面排啊,那幾位都跟神仙差不多,跺一跺腳,江湖都得震三震,誰有資格跟他們排在一塊兒。」
「原來如此,那我心裡有底了,多謝駱哥好意。」
「姑娘滿意就好。」駱哥訕訕,由衷希望面前的這位趕緊走,畢竟那位公子已經往這兒瞟好幾眼了。
然而趙思洵卻仿佛忽然想到什麼,腳步都邁開了,結果又轉了回來,笑問:「駱哥,若是有大船在這條道上經過,那……」
「姑娘喲,如今哪兒還有大船敢往這裡走?」駱哥連連否認。
「真沒有?」
「沒有。最近不太平,水軍的船隻時常在水鬼道附近出沒,水耗子也警覺了許多,哪兒敢放大船過去,我本打算再跑幾趟船,就歇息一段時間,看看情況。」
這樣的嗎?
趙思洵心下微轉,有了一絲瞭然,他再次向駱哥道了謝,便邁著優雅的步子往船尾走去。
四國局勢緊張,這水鬼道直接連通南望和東楚,不管怎麼說,若他是王天崇,也的確不能再放任,萬一出了閃失,如何跟他爹交代?
作為南望的親王,趙思洵倒不介意幫他一把。
區區一介宗師罷了,他淡定地回到葉霄身邊,朝這位更厲害的大宗師溫柔一笑,心說不是大問題。
幸好當初一見到葉霄,就當機立斷,死皮賴臉地用各種手段招呼上,堅決將人留在身邊,不然此時還真有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