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搖頭,失笑道:「這算什麼,所以族長,我們真的瞞過去了嗎?」 她猶帶著不可思議。
想當初剛聽到趙思洵計劃的時候,十九隻覺得太瘋狂,太大膽!饒是她出自冥莊,也不禁心下忐忑。
刺殺大慶太子,再嫁禍給西越和東楚,拉著安王和靖王沉淪,讓帝後分裂……聽著容易,但做起來太難了,更何況他們初到大慶,什麼都沒準備好,稍有不慎,便要引火上身,萬劫不復。
然而趙思洵堅持,就這麼做了,一切竟很順利。
趙思洵想到今日的皇后,睜開眼睛,啞著聲音道:「漏洞自是有的,但皇后會選擇性看不見,她需要想像中的兇手來平息她的傷痛和怒火,所以整個大慶,包括中原各國都會被迫地提前到達戰場,選擇陣營,然後重新洗牌。」
「接下去我們該怎麼辦?」十九問。
「自然是等,等大慶皇帝的反應,東楚和西越的反應,以及我爹的反應……高鼎之死,會撬動所有人,逼著他們走下一步棋……」
趙思洵想到這裡,忽然問道,「葉霄有來過嗎?」
「葉宮主?」
趙思洵含糊地嗯了一聲,「他幫我這麼大的忙,既然出來了,怎麼著都得跟人道一聲謝。」
十九聽此,抿嘴一樂,心說還謝什麼,看到你這憔悴的模樣,怕是心都要碎了。
她道:「族長回來這麼大的消息,葉宮主應當也聽說了,今晚想必會來的。」
趙思洵吸了吸鼻子,心中忽然湧現出酸楚來,心說他敢不來試試!
趙思洵走出宮門的那一刻,粱都內外無數雙眼睛露出了詫異。
皇后竟沒殺了他!
最擔心的事情果然要發生了。
西越和東楚率先有了反應,他們請求面見慶帝。
慶帝正被皇后的動作搞得焦頭爛額,朝堂上原本恭順的大臣,如今隱隱分成兩派,多位勛貴告病在家,卻轉頭親臨太子靈堂弔唁,帶頭的便是寧家。
寧家一直為慶帝所忌憚,當初需其扶持,給予諸多權勢回饋,如今卻形成尾大不掉之態。
往常有太子在,有皇后制約尚且安分,可如今皇后縱容,甚至準備與慶帝分庭抗禮,那麼寧家便成為慶帝的心腹大患。
慶帝怎麼也沒想到,結髮夫妻竟會無情到這個地步,難道非得要兩個兒子陪葬才甘心嗎?
他原本沒工夫理會這兩國太子,然而後者堅持面聖,又有靖王和安王請求,說是有真兇的線索,這才召見。
三花國師站在皇帝身後,看著姜太子和韋太子各自帶著骨魔女和文書行者進入大殿,目光淡淡。
慶帝不客氣道:「你們若是想指正南望夷山王為兇手,那就免了吧。」
眾所周知,趙思洵不過是兇手的替罪羊罷了,皇后根本不信,用這個人來糊弄,只會讓皇后惱羞成怒。
姜太子道:「陛下稍安勿躁,我等所指並非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誰?」
「雲霄宮。」
此言一出,慶帝面露驚愕,回頭就看向三花。
三花撥弄佛珠的手微微一頓,抬起眼睛,不過他臉上的神情未動,還是那般波瀾不驚,倒也看不出什麼想法。
慶帝皺眉,「你們有何憑證?」
韋太子抬手恭敬道:「此事出的突然,我等毫無準備,想要證據怕是還得慢慢找尋。不過,這些天我等細細推敲,發現有些事過於巧合,陛下不妨聽一聽,再做決斷。」
慶帝聽到雲霄宮三個字時,便產生一股荒謬感,覺得是這兩國為推卸責任隨意指認的兇手,不過既然這麼說,他也姑且聽著。
姜太子道:「高太子之死能夠嫁禍給西越和東楚,一是纏綿之毒,二便是文書行者的萬卷書劍,這兩者皆是巫神教和上陵學宮所獨有的毒藥和功法,一般人難以得到,難得模仿。」
慶帝於是道:「既然如此,又有何好說?」
姜太子回答:「就因為如此,才能尋得蛛絲馬跡。」他回頭喚了一聲,「花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