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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魔女往前一步,盈盈一拜,溫柔繾綣地說:「陛下想必聽說過纏綿,此毒無色無味,入口不覺,雖是毒,卻只針對內力深厚的武林高手,普通人吃下並無大礙,所以才會在江湖中談之色變。我巫神教中並非人人皆有,只有長老以上的地位才有資格,且皆有定數。高太子不幸身亡,我便詢問過教中,卻只有我教聖女在月前用過此毒,至於地點……」

她的目光含情脈脈地望向三花。

三花目無波動,卻輕聲道:「姚家。」

骨魔女笑著頷首,「是呢,姚家四大門派一同針對雲霄宮,我巫神教便負責在壽宴中下毒,本是為了讓葉霄內力受損,好將之擒下,沒想到他早有預料,並未中招,是以以一擋九,殺死九名宗師,震驚江湖。」說到這裡,她哀聲嘆氣,「九名宗師都敗了,丹華自然不敵,只能替雲霄宮人解了毒,為了尋求脫身還被要去了一瓶毒藥,便是纏綿,此事眾目之下,萬佛寺應當也是知曉的。」

慶帝看著三花輕輕點頭,心中疑惑叢生,便問:「那文書行者的武功又是如何解釋?」

文書行者行禮道:「陛下,上陵學宮傳承數百年,前朝立國之時,在皇帝的要求下,儒釋道將不少心法武功絕學貢獻,釋無天駐守天山,創立雲霄宮,開國皇帝便將這些武功秘籍相贈,所以葉霄會上陵學宮的功法並不意外,至於我萬卷書劍,自然也演變自垂天問星。天下武功雖自成一脈,但殊途同歸,只需熟悉我的招式,又有足夠的內力支撐,想要模仿絕非難事。三花國師,您覺得老朽說的可對?」

若論武學的精通,在場的除了這位大宗師,無人可評。

三花在慶帝的目光下,依舊點頭,「正是。」

韋太子接著說:「五日前一晚,有人行刺,來者乃是一名宗師,文書行者與其交手,用了全力,卻未曾將其拿下,如今想來,行刺是假,引行者出招方是真,為的便是嫁禍文書行者對付惠明大師。」

慶帝聽著,神情凝重起來,但他還是搖頭道:「但這也不能說明,是葉霄所為。」

這時,靖王道:「父皇,惠明大師的實力不說大宗師之下第一人,也相去不遠,文書行者與他不分伯仲,如何將人輕鬆斬殺?是以,這必然是一位大宗師!」

還不等慶帝反駁,安王也說:「若說有巫神教教主相助,可現場既然能留下文書行者的武功痕跡,可為何卻沒有巫神教?」

是啊,這些都是疑點,慶帝不由跟著點頭。

「天下大宗師,段平沙在南望皇帝身邊,孟曾言在東楚皇帝身邊,山鬼閉關守在西越,三花國師陪伴於父皇,這行蹤不定的也就只有葉霄。他能以一人之力殺死九名宗師,可見模仿文書行者,殺死惠明大師亦不在話下!」

這說的頭頭是道,慶帝都忍不住相信了,他看向了三花。

三花終於阿彌陀佛了一聲,「雖有可能,卻無證據,皇后又豈會相信?」

是的,沒證據。

慶帝的手拍在龍椅上,只一句話,就讓他心裡不是滋味。

「你們都下去吧,朕好好想想。」

姜太子和韋太子恭敬行禮,只是臨走前與靖王和安王使了一個眼色。

他們如今是一根藤上的螞蚱,之前的分割間隙,在皇后的壓迫之下只能消弭合作。

如今別看這兩國太子還能進出宮闈,似乎並無大事,可實際上他們連出粱都的機會都沒有,若真的被栽上了罪名……慶雖亂了,他們的命也只能交代在這裡。

這個角色,他們曾經一廂情願地按在趙思洵頭上,然而犧牲旁人實在太過容易,可輪到自己,那是無論如何都不願的。

待他們一走,靖王和安王便雙雙跪了下來。

「父皇!」

慶帝皺眉:「你們這是做什麼,起來。」

靖王道:「父皇,兒臣並非聾了瞎了!大哥死了,皇后娘娘將罪名栽贓給我們兄弟,逼著父皇處置我們,以至於朝堂不穩,人心惶惶,兒臣,兒臣更加惶恐,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成了……替死鬼……」他眼眶濕紅,面露悲哀,咬著牙竟說不下去。

安王直接就落下了眼淚,面露恐懼,泣不成聲,「父皇,御林軍圍困府邸之時,兒臣真的害怕極了……太子遭刺,兒臣也痛心,可皇后娘娘這般針對兒臣,逼著父皇處置我們又有何憑證?兒臣是皇子,您的兒子,龍子龍孫啊!」

「父皇……只有您才能保護我們了!」

兩個成年兒子膝行到慶帝面前,一人扶著一條腿痛哭。

慶帝心痛難忍,差點跟著一起落淚。

他俯下.身,一人握住一個手臂攙扶起來,「快起來,朕絕不會讓你們有任何事!」

「父皇……」

「朕乃大慶的皇帝!」

此言一出,安王和靖王再無二話,俯身深深磕了一個頭,結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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