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在天,凡人無可觸摸,然人力有限,劍意無極,若無逆天之志,又怎能一劍破長空?
葉霄嘴角揚起,想到了趙思洵。
「我的男人必須是天下第一!」
那他就是。
風雪一劍,浩然蕩蕩,逐日月,刺蒼穹!
「快!退!」
馬蹄嘶鳴,騎兵慌亂地調轉馬頭,朝著皇宮方向跑去,其餘的武士更是發揮出最強的輕功,逃也似地離開,躲在了山坡後。
仆固祁望著兩人日月交輝中的兩人,心驚膽寒,兩大宗師生死對決,不再保留的內力可將這方圓一里毀滅!
他一邊喊著一邊帶著攣鞮淳快速掠後,一直退到一里之外,才堪堪停下。
「師叔!」
攣鞮淳緊緊地捏著拳頭,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那兩人,終於龍吟爆破聲響之下,呼嘯的狂風席捲這篇草原,塵煙四起,目無清明。
訓練有素的戰馬匍匐在地,人們屏住呼吸,讓這堪比毀天滅地的內力餘威散去,平靜。
「師尊!」
狂亂的風刀稍稍平息,攣鞮淳便提起輕功沖向了呼延默。
在他的身後,仆固祁等幾位宗師也相繼跟上。
塵埃漸漸落定,露出兩個人影。
呼延默一身破爛地盤坐在草皮翻起,裸露泥石的地上,他不斷地喘著粗氣,臉色赤紅,邊上正插著他的彎刀,盡在咫尺,卻無法拿起來。
而數丈之遠處,葉霄正執劍站著,他的髮絲和衣衫早已凌亂,然即使如此,依舊不損他半分容姿。
忽然他將劍插在地上,接著仿佛支撐不住一般單膝跪地,他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點點紅梅染在他的白衣上,煞是刺眼。
見此,攣鞮淳跟周圍的宗師使了一個眼色,仆固祁剛揚起手,卻聽到呼延默道:「別動。」
「師尊!」
攣鞮淳到呼延默身邊,既關切又不解。
趁著葉霄身受重傷,幾個宗師合力,正是將他斬殺的好時機。反正是葉霄自發來北寒挑戰,如今死在他們刀下,說出去,誰都會覺得是他自不量力,妄想成為天下第一!
呼延默的威望能更上一層樓不說,雲霄宮死了宮主,北寒鐵騎盡可南下,一舉兩得!
就連仆固祁都覺得有道理,不由地問:「師兄?」
呼延默想要說話,然而他普一開口,就往前一傾,一口血猛然噴出來,赤紅的臉色瞬間轉為慘白。
「師尊!」攣鞮淳大驚失色,連忙跑來攙扶。
仆固祁二話不說將呼延默扶起來,接著一掌按在他的後背,輸送內力。
之前只覺呼延默坐在地上,雖有受傷,卻不嚴重,可一旦內力入體,行轉一周,卻發現呼延默經脈破損,肋骨盡斷,竟連同心脈都遭到重創。
呼延默喘口氣道:「不想死,你們就別去招惹他……」
呼延默吐血,是心脈破損,臟器有傷。然葉霄卻只是氣血翻騰,內力損耗過大,造成的鬱血而已,吐出來,反而能儘快平息流竄翻騰的真氣。
在短兵相接的那一刻,呼延默就知道這個年輕人已經勝過他了。
葉霄雖氣息紊亂,可尚有餘力,大宗師的天塹,只要沒邁過,依舊是不可彌補的差距。仆固祁等人合力或可殺死葉霄,但是呼延默敢肯定,他們幾人也別想討到好處。
他已經深受重傷,若是手下宗師亦遭到重創,北寒十年內都別想入侵中原。
更何況,葉霄真的只是孤身潛入嗎?
忽然,幾道極強的氣息正快速靠近,瞬間便出現在視線之中。
以司空靈為首,雲霄宮三位長老出關,出現在他的身邊。
至此,就算再想動手,北寒也已經失去了機會。
「宮主。」一個穿著短打的老頭笑呵呵地將葉霄打量了一眼,問道,「來顆藥?」
千聖手遞上了一顆漆黑小藥丸,饒是茫茫大草原,天高地闊,微風徐徐,也揮散不去那股奇異的「香味」,讓人一聞便退避三舍。
葉霄緩緩起身,長吐一口鬱氣之後瀟灑收劍入鞘,接著抬袖子輕輕一揮,將身上的塵土盡去,而那顆藥卻是看都不看一眼。
司空靈見此,二話不說將小藥丸取來,懟到葉霄面前,「這個時候還窮講究個什麼勁,吃了!」
葉霄瞥了一眼,面露嫌棄,「裡面放了什麼?」
千聖手摸摸下巴,「也沒什麼,就放了點蜚蠊粉末而已,放心,都是老朽養的,保管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