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趙思露也乖乖地垂下頭,也讓自己不存在。
那頭,望帝疑惑道:「你就這麼肯定,雲霄宮在四大門派圍剿之下還能存活下來?」
「當然。」趙思洵道。
「何以見得?」
趙思洵眉眼彎起,歡快又輕鬆道:「因為早在夷山的時候,兒臣便送了雲霄宮八船炸.藥。」
望帝:「……」
昭陽殿內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趙思露最終還是往旁邊挪了挪,一直挪到了曲公公身邊,師徒倆湊一塊兒沉默,生怕遭受池魚之殃,得龍涎洗禮。
她覺得她哥真的是太得意忘形了,這都敢說。
「呵。」一聲冷笑。
「呵。」兩聲冷笑。
最後望帝抬起手指,指著趙思洵道:「你最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你這太子也別當了!」氣到極致,聲音不高反而降,充滿了危險。
他要點武器,要點炸.藥,這小子推三阻四,翻陳年舊帳,非得從他手裡要到足夠的好處才肯,結果到了雲霄宮這裡,二話不說就八船炸.藥!
八船!
不是沒錢嗎?
這不挺大方的,嗯?
憑什麼?就因為媳婦在那裡,胳膊肘有這麼拐的嗎?
簡直是混帳東西!
趙思露聽著這冷酷的聲音,心下戚戚,很替她哥擔心。
然而趙思洵卻道:「不過是回禮而已,連聘禮都不算。」
望帝嗤笑,「回禮?」
「難道不是?您不會到現在還想不到,當初陪著兒臣出使大慶的那位大宗師,是葉霄吧?」趙思洵好以整暇地看著望帝,見人一愣,稍有不自在,便又將視線投給了曲懷,揚眉道,「曲公公,你給說句公道話?」
所謂池魚之災,趙思露還沒殃及,他倒是先左右為難起來。不過曲懷畢竟是一代宗師,雖未回答,但一笑頷首也足夠了。
望帝清咳了一聲,埋怨道:「你也是,故弄玄虛,欺瞞朕,該當何罪?」
「您也沒問過呀。」
「朕問了,你會老實回答?」
趙思洵想也不想地回答:「當然不會。」
望帝又是一聲冷笑,「呵。」
趙思洵卻幽幽看過去,「至於為什麼瞞著您,還需要兒臣解釋嗎?」
「你閉嘴就好。」
趙思洵雙手一攤,瞧,很有自知之明嘛。
望帝一簇怒火從心下燒起來,他忽然後悔立太子了,不對,一年前就不該選這臭小子,否則哪兒來的那麼多憋屈!
他對趙思洵的感情是很複雜的。
之前是漠視暫且不談,可當這個兒子開始嶄露頭角,露出野心和相匹配的能力之後,即使嘴上不承認,他也知道自己非常欣賞,目光不由自主地凝聚在趙思洵的身上。
他想彌補趙思洵缺失的十七年父愛,想籠絡這個兒子,是以冊封為太子之後便多有縱容,便是希望這個兒子能對自己坦誠一些,少些虛偽敷衍。
但沒想到,給鼻子上臉,臭小子是真誠了,但說話也越來越沒個忌諱,都沒考慮過他爹的臉面!
「父皇消氣,都是過去的事了,哥,你也不提了,好不好?」趙思露試著安撫一下。
望帝袖子一甩,哼了一聲。
趙思洵眯了眯眼睛,心說大豬蹄子,沒理就甩臉色,慣得你!
「行吧,回禮不回禮的不說了。可葉霄一路護兒臣安危,幫我斬了浪白帆,順勢讓王天崇吞了水鬼道,又替我殺了高鼎,讓天下大亂,接著阻擋三花,讓寧娥上位稱帝,這一系列……雖然您不知情,但兒臣卻跟他息息相關,南望有今日也離不開他,所以,父皇,咱們想置身之外已是不可能了,兒臣給了這八船炸.藥,便是希望雲霄宮度過這次難關,將關係更緊密一些,只要葉霄挺過來,於情於理,他就得站在南望這邊!想想釋無天,想想前朝開國皇帝,父皇,這樣的人物您不心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