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昭王嫌棄這嫌棄那,但其實早就已經準備好接受心上人的心意,只是太過喜怒無常,一碗藥弄得雞飛狗跳,最終那花瓶尚無用武之地。
裴星悅正打算給插上,忽然,伴隨著天邊傳來的巨大聲響,頓時一陣地動山搖。
裴星悅心中驚駭,莫不是地龍翻身了?
他下意識地飛身到床前,卻見宣宸已經睜開了眼睛,警惕地坐起身,然後一把握住他的手,阻止了裴星悅連人帶被將他捲起扛走的架勢。
「這裡危險!」裴星悅著急道。
「無妨。」
那猶如天邊悶雷的巨響只有一聲,地面也不再搖晃,恢復了平靜。
裴星悅疑惑道:「發生了什麼?」
「是震天神鐳。」
裴星悅瞪了瞪眼睛,心說這麼大陣勢也太誇張了,嚇他一跳。
宣宸醒了就睡不著了,他看著紅衣青年,目光瞥到了地上四散的花,顯然是裴星悅著急之下一把扔了。
如今知道怎麼回事,這人又重新去撿起來,然後撓了撓頭,期期艾艾地送到宣宸面前。
藥,已經喝完了,不會再像昨日那樣,作為條件交換。
「我今早出去摘的,你還願意收下嗎?」
文人騷客賦予了蓮花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品德,宣宸雖早已身入煉獄,但內心深處依舊覺得自己尚有一絲清明,所以很喜歡。
裴星悅送的,那就更喜歡了。
他沒有答應也沒拒絕,只是問:「看著和昨日的不一樣,哪兒來的?」
裴星悅精神一振,「花了十兩銀子買的。」
十兩銀子?宣宸一愣,心說他要是沒看錯,這每一朵都是名貴的品種,價值連城不說,在京城上流圈子裡還是身份和臉面的象徵,什麼冤大頭願意做這種買賣?
「你見過宋成書了?」
「沒有,我給他留了一封信,反正你交代的事我都寫在裡面了,外加十兩銀子,放心,我不白拿他的東西。」裴星悅義正言辭道。
宣宸:「……」這跟白拿有什麼區別?
「宋成書應該很高興。」這老頭正愁送不進貴价的厚禮,裴星悅正好給了他這個機會。
裴星悅不由問:「你覺得我給多了?」
十兩,已經是普通百姓一家十年的嚼用,就買這麼幾朵花,的確有些奢侈。
宣宸無語地看著他,「那就去多摘幾次。」
裴星悅很認真地點頭。
宣宸瞬間啞然,接著失笑一聲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放花瓶里吧,裝點水。」
「好。」
「過來,給我更衣。」
「來了!」
「會梳頭嗎?」
「會!」
那玉佩的事兩人誰都沒再提,仿佛就此過去了。
這時,門口傳來非伍的聲音,「王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裴星悅就看著宣宸理了理衣襟,接著推門而出。
「去哪兒?」
「皇宮。」
*
裴星悅震驚地看著那昨日還高高矗立在皇宮的琉璃通天塔,轉眼竟成了廢墟。
沒錯,那震天神鐳沒炸在昭王府,而是皇宮裡,埋在了地宮。
昨日昭王不惜一切打開黑火房的命令下,魯墨門的大師兄魯三巧經過仔細勘察,最終選定了最快捷的方式——炸!
這一炸,不僅把金碧輝煌的通天塔給炸沒了,皇宮裡很多年久失修的宮殿也一起震塌。
此刻正是上朝時間,那一聲巨響和晃動,嚇得朝中大臣慌不擇路地擁擠出太和殿,後宮妃嬪和宮人尖叫著到處逃竄,救駕之聲不覺入耳,可謂鬧得整個皇宮人仰馬翻。
皇帝和太后還以為秘密被發現,昭王喪心病狂之下要活埋了他們,已經慌得召集人手準備離宮逃難。
卻不想,這炸掉的只是天上宮。
「阿宸,你若要動手,好歹也跟哀家跟皇上說一聲,哀家年紀大了,經不得這種驚嚇。」太后被皇帝扶著,看著姍姍來遲的宣宸,不禁埋怨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