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要九州鼎做什麼?」丁寧驚疑不定地問。
「為了煉製蛛王。」裴星悅掏出隨身攜帶的那三張人皮圖,除卻關於宣宸的這張,其餘攤開在桌上。
剎那間, 幾人連忙舉著油燈湊了過來, 紛紛震驚。
「這是……」
「國師曾前往西域, 查探古月遺蹟, 而這是昭王炸了天上宮密室後得到的信息, 作為古月餘孽, 妖道所做一切就是為了這最後一幅圖……」
江湖人在宣宸看來都是一群頭腦簡單,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莽夫!一身沒處施展的熱血, 名為俠義, 實則吵吵鬧鬧目無法紀, 最是容易被人煽動利用。
但即便如此,宣宸也不願意見到他們如無頭蒼蠅一般在妖道的謎團里打轉,被人利用, 若是坦誠真相,能夠令其警覺幾分,總比隱瞞著要好。
同為中原人, 哪怕大舜朝廷再不像話,正道盟總不至於幫助一個西域妖族來此改朝換代吧?
「九州鼎里自然沒有武功秘籍,否則這世上應該還有一位絕頂高手——西南王,他也不會死在黃元坡。至於號令天下的巫術,我猜便是這以息壤為爐,煉化出的蛛王之蠱,所有曾服下丹藥之人,都會成為他的傀儡。」
這裡面還可能包括宣宸,控制住了攝政王,那大舜的確是完了。
這個秘密果然讓眾人驚駭起來。
「這是真的?」
「怪不得這神鼎的傳言來得如此蹊蹺,原來是要藉助江湖豪傑的力量將他挖出來!好歹毒!」
幾人連連點頭,但同時郭深又面露疑惑,「那他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正道盟豈會眼睜睜地看著這鼎落入魔教手中?」
「沒錯!魔教雖然也有合一境大宗師,但多年前被無為學士所創,至今未曾恢復功力,更別說各大門派皆有多位至臻境坐鎮,這鼎就算挖出來,也輪不到他們來搶!」
「可此事難道妖道沒有想到嗎?他又如何從正道盟手裡取鼎?」
……
疑點重重,矛盾重重,眾人的目光又落在了裴星悅身上。
說實話,這點裴星悅也不清楚,宣宸派人不斷刺探,似乎也沒什麼收穫。
「昭王已經派人前往西域古月調查,但我們對妖道得了解依舊甚少,在沒什麼結果之前,只能請正道盟多多注意。」
幾位少俠互相看了一眼,滄心遠道:「放心,此事關係重大,我必定如實稟報山長。」
「我也是。」
*
裴星悅一邊替宣宸解下髮簪,一邊將武林大會之事告知於他。
宣宸聞言挑眉,「正道盟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排除合一境,那至臻境呢?哪個門派能跟他們比?」
「至少不會因為奪鼎大打出手,讓妖道有機可乘,憑五大門派的威信,應該沒人造次吧。」裴星悅說。
宣宸冷笑道:「誰說沒人?」
裴星悅一愣,「還有誰?難不成是魔教?」
宣宸起身,走向床邊,「自是本王。」
裴星悅吃了一驚,「啊?」
「這種要命的東西,我得掌握在自己手裡,旁人是信不過的。」宣宸眉眼咄咄鋒利,藏著暗芒,然而不過一瞬,便又柔和了起來,朝他招了招手,「快過來。」
這種臨近冬天的日子,絕對是宣宸的煎熬,裹再厚依舊感到寒氣森森,手中捧著小暖爐都不暖和。
裴星悅沒有猶豫,率先脫了衣裳上了床,內力一散,直接將床鋪烘得暖暖的,「可以了。」
話落,一個凍得發抖的身體就鑽了過來,冰腳直接伸進了他的小腿之間,同樣寒手摸上了他的胸膛。
即使裴星悅一身熱氣,也被冰得瞬間齜了齜牙,那感覺酸爽無比。
宣宸還笑眯眯地問:「冷不冷呀?」
從雪地里拋出來的冰雕都沒這麼冷,裴星悅心疼道:「沒事,一會兒就暖和了,不過……」
「嗯?」
「宣宸,你不用抱我這麼緊吧?」裴星悅苦笑道,「我連手腳都不能動彈了。」
也就有被子蓋著看不清,此刻的宣宸如同一個八爪魚一般死死地鉗在裴星悅的身上。
他真成了一個暖床工具。
宣宸的唇湊在他的耳邊,低聲說:「可我捨不得放開。」
這略微委屈的幾個字仿佛是一個魔咒,讓裴星悅的心瞬間就軟了,算了,他高興就好,「那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