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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驟然減弱,朦朦朧朧,給大床上那道倩影平添幾分神秘。

等他一躺下, 宋漁就像吸鐵石似的,蛄蛹著鑽進他懷裡, 腦袋枕在他的胳膊上,找了個舒服地姿勢窩好。

「怎麼突然過來了?」余宵問。

宋漁小小地「啊」了聲,十分坦蕩地回答說:「就是一想到明天就要搬走了, 感覺還有點捨不得你。」

余宵一愣,隨即失笑:「剛才是誰勸我來著?」

宋漁瞪著她那雙大眼睛,用無比清澈的眼神看著余宵,反問道:「誰啊?

我認識嗎?」

余宵抬手用虎口卡住她的下巴,只稍稍用力,兩頰的肉就被迫向上堆積。

他咬著後槽牙,假意威脅道:「嗯?你說是誰?」

「唔不雞道。」宋漁抓住余宵的手腕,示意他先放手。

她可都過了25歲了,別到時候再給她壓出皺紋!

余宵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根本沒有鬆手的意思。

兩人彼此對視。

隔了幾秒,宋漁忽然感覺臉上一松,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嘴就被堵上了。

她不自覺地「唔」了聲。

床上是個很微妙的地方,它溫暖、舒適,又充滿安全感,且具有極強的私密性,更能激發出心臟深處某些衝動。

就比如現在。

只是一個吻,余宵敏銳地察覺出不對,趕在失控前迅速退離。

昏黃的燈光下,宋漁還保持著接吻的姿勢,目光茫然又無措:「怎麼了?」

「沒事,挺晚了,睡吧。」余宵淡淡道,然後伸手摁滅床頭燈。

失去最後的光源,周遭霎時陷入一片昏暗。

宋漁不疑有他,乖順地「哦」了聲,闔上雙眼。

她也確實累了,嗅著身邊熟悉的味道,呼吸聲很快就變得綿長而平穩。

余宵深深呼吸,又緩緩吐出,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把那股衝動給壓下去。

他微低下頭,在懷裡人的額發上落下一吻:「晚安。」

……

翌日,吃過早飯後,兩人分別提著行李箱出門。

時間還早,宋漁打算先去店裡開門。

沒過幾分鐘,楊柳也到了,正好看到余宵揚長而去的車屁股,走進大廳,又瞥到立在角落裡的行李箱,於是活躍的腦細胞成功拼湊出一場大戲。

「姐,你這是…跟余哥吵架啦?」

宋漁正在給貓貓狗狗們配糧,聞言倏地抬頭。

而她臉上的錯愕,讓楊柳更加肯定了這一推斷。

楊柳剛剛通宵看完一本小說,氣得連早飯都沒吃,很容易就把二者聯繫到一起,當即憤然道:「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得到就不知道珍惜了……」

「柳柳。」宋漁哭笑不得地打斷她的話:「我媽出院了,我要搬回家住,方便照顧她。」

「啊?」楊柳一愣,臉瞬間漲紅,磕磕巴巴道:「對不起,姐,我…我去幹活了!」

說完,直接一溜煙地鑽到後面去了。

宋漁扯著脖子朝她喊:「沒事少看點狗血文!」

……

自從余宵出差,馮秀美出院,宋漁就過上了兩點一線的生活,每天家裡和寵物醫院兩頭跑。

轉眼就到了除夕這天,她早早給楊柳和劉嫻靜放了假,又各給她們發了一千塊的紅包,算是新年禮物,同時也是為了感謝兩人這段時間的分擔忙碌。

馮秀美已經做完手術二十天了,刀口癒合得還算不錯,但實在沒辦法勞累,連下樓遛彎都做不到,每天大多時間都是躺在床上或是靠著沙發看電視。

於是做年夜飯的重擔就落在了宋漁和鄒勇軍身上。

主要由鄒勇軍掌勺,而宋漁負責擇菜剝蒜打下手。

偌大的房子燈火通明,電視裡正在播放春節聯歡晚會,歌舞昇平,掌聲雷動。

隔著厚實的玻璃門,不時傳來水滴落入油鍋的「刺啦」聲和高壓鍋鍥而不捨地噴氣聲。

熱鬧極了。

擱在桌面上的手機也不甘示弱,「嗡嗡嗡」響個不停。

宋漁把蒜瓣丟進碗裡,騰出手來點開微信,果然見李希和胡成禮又吵起來了。

她大致掃了眼,了解完前因後果,然後更無語了。

這個春節,李希跟團隊去倫敦出差了,胡成禮為躲避相親,主動要求留下來加班,所以都沒有回晉水。

消息的開始是,李希在群里發了當地唐人街的照片,感嘆在國外也能感受到年味十足。

胡成禮估計是閒得無聊,嘴欠問她是不是沒見過世面,一條街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於是毫不意外的,倆人就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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