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並非旅遊旺季, 又剛過完年,路上連車都見不到幾輛, 跟別提這種豪車了。
巨大的聲浪引得服務區內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不約而同地駐足觀看,只見一個長相極為俊朗的男人映入眼帘。
余宵剛跳下車,迎面便是一股冷風。
「阿嚏!」
他不甚在意地用指骨揉了揉鼻子, 一邊活動著僵硬的四肢, 一邊抬頭環視周圍的環境, 而後走到垃圾箱旁邊, 從工裝褲口袋裡摸出煙盒,後知後覺地發現裡面居然就剩下最後一根了。
自從跟宋漁在一起, 余宵其實很久都沒抽過煙了。
這盒煙還是上次開這輛車時留下的,他甚至沒辦法記清具體時間。
今天事出有因,只有這樣他才能勉強保持冷靜。
余宵點燃最後一根,用力地吸了一口, 又緩緩吐出。
他微眯起眼,隔著薄薄的煙霧望向遠方, 又似乎在看些別的什麼東西。
內蒙古的天似乎格外藍,太陽高懸在頭頂,雖然沒有太多暖意, 但光線依舊奪目。
隨著最後一縷煙飄散,余宵這才收回視線, 點開手機回消息。
他走得著急,曹特助雖然能把大部分事情安排好,但某些重要工作還得等他拿主意。
大概掃了眼曹特助發過來的文件, 余宵簡單回復了幾句,突然有消息進來,是個定位。
他趕緊切到地圖導航,兩指按住屏幕,不斷放大又縮小,眸色深沉地盯著目的地那個紅色光點。
指間的煙還沒燃盡,余宵連煙帶盒一起扔進旁邊的垃圾箱,轉身大步走回到車內,再次開上高速。
前半段路程中,余宵打了無數個電話,能問的人都問了,沒人知道原因。
馮秀美和鄒勇軍只以為宋漁是出門旅遊。
寵物醫院還沒正式開業,那倆人根本一問三不知,只有一句:「不過我姐發給我一個地址,讓我去把大黑接回來。」
吳歧居然還是知道最多的那個,但也僅限於知道她跟李希在一起。
他讓人查
了宋漁落榻的民宿。
雖然知道這樣不好,但余宵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了,他甚至等不及拿到結果,一腳油門就出發了。
面對宋漁,他失去了為人稱道的冷靜和自持。
時隔許久,他才終於找回生命中唯一所剩的溫暖,不會,也絕不可能任由它就這樣從手中溜走。
猛獸般的黑色越野車以最高限速奔馳在高速公路上,絢爛的太陽遠遠墜在身後,逐漸沒入地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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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說到做到,吃過晚飯就拉著宋漁去找老闆娘聊天,打聽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老闆娘咬開瓜子,想都沒想就直接說:「沒有。」
「我們這地方就那兩三個月的旅遊旺季,等草一黃就不大有人來了。」她說著仰頭努了下嘴:「你看看這滿屋子,除了你們哪還有人。」
李希不死心地追問道:「真沒有嗎?」
老闆娘還是搖頭:「這大冷天的,前陣子下的雪都還沒化。」
李希輕輕地「啊」了聲,語氣里滿是惋惜。
說好帶宋漁出來散心,結果根本無處可去。
「那你們平時都幹嘛呢?」宋漁突然問。
老闆娘張口就來:「吃吃喝喝,看電影綜藝,要麼打牌,跑馬,滑雪……娛樂活動多著呢。」
李希眼睛瞬間亮起來:「滑雪?騎馬?我們明天能去嗎?」
「騎馬應該可以,但滑雪,現在雪不夠厚……」
話音未落,聊天被走廊里突然傳來的門板撞擊聲打斷,緊跟著響起一陣腳步,聽起來十分急促而又慌亂。
三人下意識抬頭望去,就看見一個年輕女人匆匆而來。
宋漁記得她,下午辦入住的時候,她也是這樣衝進來,但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同。
老闆娘隨手把剩下的瓜子扔到盤子裡,站起來笑著招呼道:「怎麼?他來接你了?這回還挺早。」
女人腳步微頓,剛一張嘴就紅了眼眶。
她哽咽道:「靜姐,班布爾病了。」
「啊?」老闆娘聞言一愣,正色道:「怎麼回事?」
「不知道。」女人搖搖頭:「就突然站不起來了,『哼哧哼哧』地喘。」
「喲,那可挺嚴重,給**打電話了嗎?」
「**沒在家,他兒子結婚,前兩天去呼市那邊了。」
老闆娘擰著眉頭,急得跺腳:「早不出門晚不出門,偏偏就這麼趕巧!」
女人用袖子胡亂抹了把眼淚,快速說:「我先不跟你說了,我和哈日查蓋打算送它去市裡的寵物醫院。」
「哎喲,那可不近吶。」老闆娘轉頭往窗外看了看,從旁邊的凳子上抓起外套,一邊穿,一邊往外走:「走走走,我送你回去。」
宋漁原本只是坐在旁邊安靜地聽著,直到聽到「寵物醫院」……
出於職業道德,亦或是條件反射,她脫口而出問道:「誰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