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爹的不想阿笙擔心,更不想阿笙愧疚,臉上勉強揚起笑:「阿笙?你,你怎麼過來了?」
見阿笙進包間後,神色慌張地打量著房間裡的景狀,方慶遙試圖解釋道:就是有個人醉酒,不小心打碎了包間裡的一些東西。
不值幾個錢。你看,夥計們都在收拾呢。你別太擔心,啊。」
阿笙繃起小臉,比劃著名,「我都聽樓下客人說了!康少來過是不是?」
方慶遙微張著嘴,這回是真沒想好要怎麼「圓。」
阿笙留意到爹爹放在是靠在椅子上,手似乎還扶在腰間,便又急切地「問」道:「爹爹可有受傷?」
喬師傅道:「掌柜的被康志傑的一個小廝推了一把。估計腰可能扭到了。阿笙你回頭陪掌柜的是去一趟濟和堂,讓馬大夫給仔細瞧瞧。」
阿笙聽說爹爹被推倒過,便要去看爹爹腰上的傷。
「沒事,沒事,爹爹真的沒事——哎喲——」
方慶遙也不知道自己扭到哪兒了,只覺生疼生疼。
阿笙紅了眼眶,小心地扶爹爹到邊上坐著。
…
「阿笙啊,你……你怎麼忽然來店裡來了?」
阿笙是一連兩日早早就出了門,去槐南路了半晌,均沒有那天晚上的好運氣,一無所獲。
想著好些天沒來店裡了,便繞了遠路,來店裡一趟。
從小到大,阿笙還從來沒有同長慶樓分開這麼多日過。
在街上,他就聽路人說起了康志傑來店裡鬧事的事情,趕忙跑向店裡。
到了店裡,果然發現平時座無虛席的大堂,今日格外地冷情。
得知爹爹在樓上包間,阿笙便氣息都沒喘勻,匆忙上了樓。
…
阿笙見爹爹坐下都費勁,小臉滿是擔憂,比劃著名手勢,「爹爹,我現在背您去濟和堂,去給馬大夫瞧瞧。」
「沒事,沒事,爹爹緩一緩便好了。現在店裡應當最是忙的時候吧?柯先生,喬師傅,你們怎麼都上樓來了?你們先去忙你們的,我沒事。」
大力在掃著地上的碎片,小聲地說了一句,「那康少下樓的時候……還,還讓他那兩名小廝掀了桌子,在吃飯的客人都給嚇跑了。現在大堂里用餐的客人沒幾個。」
方慶遙聽說康志傑下樓的時候,還讓他兩名小廝鬧事,氣得罵了髒話,「他娘的康志傑!」
柯先生道:「我看那康志傑不會就這樣算了。要我說,慶遙,反正你早有讓阿笙娶妻之意,不若趁著這個時候,覓得合適人家的女兒,早早訂了親。
如此便是那康志傑再過來鬧,也沒有讓他家妹妹做小妾的道理。我那天晚上就同你說過,康家現在財務狀況不好,康志傑是要訛上你了,你只是不信。」
那日康志傑晚上派人來,柯先生恰巧也在。
柯先生身為帳房先生,自是不只替長慶樓這一家管理帳目,也有別的個人家請他,幫忙管理帳目。
再一個,也有朋友在其他像是錢莊、綢緞鋪店鋪之類的給人當帳房先生。
要說符城現在各家的經濟狀況,帳房先生們不說門兒清,多多少少得到些消息。
康志傑嗜賭成性,是個大窟窿。
康小姐這事,康志傑擺明了是要訛上阿笙,不見兔子不撒鷹。
沒有要到彩禮,只怕後頭還會來鬧。
喬德福聽說了柯先生的提議,豎起大拇指:「柯先生這個法子好!阿笙如今都十七了,在鄉下,十七可是能當爹的年紀了!」
方慶遙原先是打算這這事兒過去了,再給阿笙說親。
聽見柯先生同喬師傅兩人都建議他不妨讓阿笙提前娶親,便也動了心思。
只是……
方慶遙犯愁:「這一時半會兒的,我哪裡去找合適的人家?」
「也是……這婚姻大事,也不是兒戲。」喬德福轉過頭,問柯先生:「柯先生您人脈廣,認識的人也多,可認識哪個人家的女兒既賢惠又能持家的?」
柯先生道:「回頭我打聽打聽?」
方慶遙連連點頭,贊同地道:「行。行。我是早早便打算讓阿笙娶親的,這事就勞煩柯先生多多上心了。要是柯先生能了卻我一樁心事,回頭我可得好好謝謝柯先生。」
柯先生抬手捻著長長的鬍鬚,笑了,「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等事成了再謝也不遲。」
大力插了一嘴:「掌柜的,那到時候,我們是不是當真能喝到少東家的喜酒啦?」
喬德福笑著道:「那必須,阿笙的喜酒哪能少得了咱們的份!」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倒是衝散了由康志傑帶來的陰霾。
唯有阿笙手扶在爹爹肩上,咬著唇。
他不要娶親!
不行,他一定要查出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
康志傑前去長慶樓鬧事的事,傳得街頭巷尾皆知。
便是康家內院,也得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