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呀。
在二爺的面前,他算是什麼少東家?
二爺又不正經了!
阿笙臉頰生紅。
…
阿笙起身,將桂花酒重新密封好。
重新坐回位置,瞧見方才二爺給自己倒的那杯酒,為了不浪費二爺的心意,阿笙端起酒杯,仰頭一口將酒給喝了。
謝放同阿笙真正在一起的那段時日,從未見阿笙碰過酒。
他們那時生活困頓,加之他不能見酒,見了酒,便總是忍不住去碰,容易一發不可收拾。
他因著杯中之物,飽經折磨,自他戒酒後,酒也便再未在家中出現過。
他那時只覺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從未問過阿笙一句,喜不喜歡喝酒。
方才觀阿笙喝酒的模樣,分明酒量不差。想來同他在一起之前,應是多少也會喝個幾杯。
阿笙……實在遷就他太多。
「阿笙可……喜歡飲酒?」
謝放問出這句,聲音都是顫的。
怪自己,怎的……現在才想起來要問!
…
嗯?
喜不喜歡飲酒麼?
阿笙先是點了點頭,後來不知想起什麼,又搖了搖腦袋。
意識到自己這樣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極為容易讓二爺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他打著手勢,「爹爹釀的酒很好喝。偶爾陪爹爹,或者是喬伯伯他們喝個幾杯,我很喜歡。
只是,我不太喜歡喝多。客人喝多了以後說話總是很大聲,個別還會鬧事……總是要收拾很長時間。
爹爹有時候不高興,也會喝很多的酒。喝了酒之後就會跟難過,會罵娘親。會……」
會什麼阿笙沒有再往下比劃,只是眼神黯淡了下來。
謝放聽阿笙談及客人喝多了以後會鬧事,只覺自己那時真是混帳。
酒癮發作的他,只怕比阿笙照顧過的所有客人里,都要難纏。
阿笙那時……應該讓他自生自滅才好。
心臟一陣陣痙攣。
待到聽阿笙提及喝醉後的爹爹會罵娘親,謝放沉聲問道:「方掌柜會連你一同罵麼?」
阿笙一驚,顯然未曾想到,二爺會猜得這般准,以至於臉上錯愕的神情都來不及掩飾。
從前,便是兩人在一起時,阿笙亦鮮少提及自的娘親,是以,謝放對阿笙娘親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
方掌柜喝醉酒後會罵人這件事,謝放更是頭一回聽阿笙提及。
阿笙見二爺皺著眉心,趕忙比劃著名,替自家爹爹解釋道:「不過爹爹很少吃醉的。」
所以他挨罵的次數其實極少極少。
…
謝放從前流連酒桌,怎會不知道尋常人在喝醉酒之後,會有多醜態百出?
平日裡再文雅的人,一旦吃醉,耍起酒瘋,亦都會變成另一副猙獰面孔。
真正處於醉酒狀態的人,又會有什麼理智可言?
方掌柜若是只要吃醉,便會罵阿笙,多半當時處於極度不清醒的狀態,只怕說出口的話,要有多傷人,便會多傷人。
他可真是混帳!
年幼時要忍受爹爹的醉酒,年少時照顧醉酒的客人,孑然一身後,又被他這個酒鬼所牽累。
謝放這會兒簡直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
謝放越過石桌,握住阿笙放在桌上的一隻的手,鄭重允諾:「二爺答應阿笙,日後絕不會有吃醉的時候。若是有違誓言,我謝南傾——」
話尚未說完,便被阿笙的另一隻手給捂住了嘴。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忙鬆開了手。
同時,慌亂地收回自己被二爺握住的那隻手。
二爺總是喜歡開他玩笑也便罷了。
爹爹說了,舉頭三尺有神明,這誓言,又豈能亂發的?
回頭神明當真了怎麼辦?
方才捂住二爺嘴巴的舉動到底太過失禮,擔心二爺會生他的氣,阿笙手勢比劃得飛快,忙同二爺解釋,「爹爹常說,我們人間所發的願,天上的神仙可都是聽得見的。二爺日後,莫要,莫要胡亂起誓。
醉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再一個……二爺便是吃醉了,身邊自是有人照顧。」
也,也輪不到他照顧。
哪裡需要對著他起誓。
「不。不是身邊是否有人照顧的事。總之,二爺答應阿笙,往後,凡事阿笙不喜歡的事,二爺便不做。可好?」
…
阿笙臉陣陣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