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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越聽,一雙烏色的眸子睜得越大。

爹爹,爹爹在說什麼?

他,他在二爺面前醉過去了,還……還讓二爺背他下樓?

是二爺送他回的家?

阿笙倒抽一口涼氣。

天爺!

所以,當時他同孫伯伯人在走廊上碰見二爺同小石頭,他,他當真伸手將二爺給拉住了?

「你這次給二爺可是添了大麻煩了,虧得二爺大人有大量,沒同你計較。回頭你抽個空,拿上家裡的太白醉,去給人二爺道謝。順便,跟人好好道個歉,知道麼?」

當爹的還在絮絮叨叨,阿笙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聽見去。

「今日酒樓,可有空著的包間?」

「帶我過去,可好?」

「鄭掌柜的侄女,好看嗎?」

阿笙的耳畔依稀響起二爺的聲音。

「好看?以至搜腸刮肚地在想,要怎麼形容鄭小姐的美貌?

「阿笙。」

「阿笙。」

「阿笙可有娶親的打算?」

「可是喜歡的意思?」

阿笙眼眸瞪圓,臉頰「騰」地一下燒紅。

他想起了!

他記得,當時,他,他是將二爺給拉住了。

二,二爺還問他可有空著的包間。

他當時腦子暈暈乎乎的,沒能去想二爺為何問他要包間,二爺既是要去空的包間,他也便帶二爺去了。

之後,房門被關上……

二,二爺親了他!

不僅僅是額頭,二爺還親,親了……

「阿笙,阿笙!」

忽地聽見爹爹大聲喚他,阿笙嚇一跳。

他的身子抖了下,抬起頭。

方慶遙神情頗有幾分無奈地道:「爹爹在同你說話呢,你聽見沒?」

阿笙眼露茫然。

爹爹,爹爹方才說什麼了?

方慶遙一看,便知道了自己方才說的話,阿笙多半沒聽進去,只好重複了一遍,「我說讓你回頭得空,去一趟春行館,好好謝謝二爺,再給人誠心誠意地道個歉。

這回可聽見了?」

聽見「二爺」兩個字,阿笙的心尖顫了顫,心跳快得不行。

他胡亂地點了點頭。

方慶遙見兒子臉頰通紅,懷疑是不是關著房門睡,把自己給熱壞了的緣故,關切地道:「可是酒還沒醒透?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沒有?」

阿笙連忙搖頭,臉上的熱意只升不退,手裡頭比劃著名,「沒,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爹爹您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您先去休息吧。水我自己等會兒端出去倒掉。」

方慶遙笑了,「爹爹休息過了。不然你以為誰給咱們爺倆做飯?時間不早了,你先在房間裡再躺一會兒,等會兒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出來啊。今日到底是中秋,還是得賞月,吃月餅。」

阿笙輕咬著唇,有些魂不守舍地點了點頭。

方慶遙見阿笙呆呆的,只當他酒還沒醒透,讓他自己再在房間裡休息一會兒,也便出去了。

阿笙怔怔地瞧著門外四合的暮色,右手食指無意識地撫在唇上。

臉頰熟透。

到底是他醉得厲害,夢裡頭髮癔症。

還,還是……

還是二爺當真親了他?

阿笙從柜子里取了一件長衫。

脫衣服時,瞥見自己身上的短衫,臉頰驀地一紅。

倘,倘若……不是爹爹給他換的衣服,也不是他自己換的……

難,難不成是二爺?

阿笙神情懊惱,只恨自己為什麼醉得太死。

但凡他稍微清醒一點,也不至於什麼都想不起來!

阿笙端起床邊的臉盆,忽地,又是一愣。

這張凳子原先並不是擺在這裡。

他記得爹爹進來時,也沒有搬過凳子……

這麼說,他身上的衣服,當,當真是二爺給他換的?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阿笙險些連手中的臉盆都端不穩。

難不成他吐了,以至於二爺不得不給他換身乾淨的衣裳?

因著心不在焉,走出房門時,還被門檻給絆了一跤,盆里的水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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