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馬大夫想起關於這位謝二爺早年替父親英勇擊退土|匪的新聞報導。
忽然覺著,眼前的謝二爺,興許……才跟符合他早年對於這位謝二爺的印象。
「是,二爺,馬上就好。」
將針筒里的空氣排出,馬大夫一隻手撩起老彭的衣袖,動作快准狠地將手中的針頭,戳在了老彭的手臂上的肌肉。
順利完成注射,老彭初時還在喊著給他煙,沒一會兒,身子便軟了下來。
鉗住阿笙的那隻手也便自然地鬆開。
謝放在第一時間扶阿笙起來。
阿笙身子癱軟,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身子仿佛是蓮藕做的,沒了支撐的骨架。
倚靠著二爺,阿笙方才勉強站起。
起身後,阿笙眼眶裡的淚落了下來。
原來是方才被彭叔握住時,除卻一開始疼得不行,後頭漸漸地疼得沒了知覺。
這會兒手被鬆開,痛感才鋪天蓋地地抵達神經,眼淚先一步比主人還要感覺到疼,簌簌落下。
「我先扶你坐下,嗯?」
阿笙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哭了,聽見二爺的話,他下意識地點點頭,無意識地被二爺扶著,在長凳坐下。
…
福祿怪同情地瞧了阿笙一眼。
這吸食了大煙的人,一旦煙|癮發作,那是半點理智都沒有。
彭師傅手背上的青筋爆起了,力氣肯定不會小。
指不定多疼。
謝放從腰間的荷包裡頭,拿出帕子,給阿笙擦眼淚,轉過頭,問馬大夫:「馬大夫,您藥箱裡可有去淤青的藥。」
老彭注射了藥劑了後便昏了過去,馬大夫低頭收拾藥箱。
闔上藥箱,抬起頭,瞧見了二爺給阿笙拭淚的動作,馬大夫微微一愣……
不知道為何,心裡頭閃過一股怪異的感覺。
又覺著自己多半是想多了。
阿笙方才遭受這樣的驚嚇,二爺會這般照顧阿笙,亦是人之常情。
「有的,二爺您稍等一下——」
馬大夫方才才將藥箱給合上,這會兒得重新打開。
阿笙從方才起,一直處於出魂的狀態。
聽見二爺的話,他忽地回過神。
一雙烏眸緊張地盯著二爺,手裡頭著急地比劃著名,「二爺方才可是受傷了?」
難不成是他沒注意的時候,彭叔也抓到了二爺哪裡?
謝放淺嘆一口氣,「這祛瘀的藥,不是為我自己要的,是為你要的。阿笙,受傷的人是你。」
目光落在阿笙手臂上已然變青的烏紫,眸色又是一冷。
阿笙順著二爺下移的視線,低下頭,瞧見了自己手臂上的青色,嚇了一跳。
怎,怎的這般恐怖……
難怪,方才眼淚會不自覺地就落了下來。
馬大夫將一瓶烏黑藥瓶,給二爺遞過去:「給,二爺。這是活血散瘀的,外敷便可以了。一日三次到五次,若是每次上藥時,能夠將淤血揉開最好,若是嫌麻煩,也可以直接這麼塗。」
無非就是好得快一點更慢一點的區別罷了,藥效最後都是一樣會起效果的,影響不大。
謝放接過藥瓶,溫聲道:「多謝馬大夫。」
「二爺您客氣了。」
馬大夫朝二爺稍稍欠身,重新將藥箱給合上。
福祿瞥了眼昏迷過去的老彭,出聲問道:「二爺,彭師傅您打算怎麼處置?」
虧得二爺事先料到這彭師傅一段時間沒抽大煙,便會菸癮發作,命他提前去請了馬大夫又另外顧了兩個壯漢過來,在隔壁包間等著隨時待命!
要不然方才這位彭師傅發作起來,還真是不好收拾!
謝放:「先送去馬大夫的醫館,我同阿笙遲點過去。不知道馬大夫是否方便?」
老彭方才話還沒說完,便菸癮發作,他們尚且不知道周霖究竟為何會選擇那日要求彭叔在阿笙的菜里動手腳。
這個問題,自然唯有等到彭叔醒後,才能問清楚。
二爺的佣金給的比一般市價可要高多了,加之他同老彭也相識一場,馬大夫沒有任何猶豫,點頭答應了,「行,沒問題。二爺,您就將彭師傅交給我便成。」
馬大夫讓兩名壯漢攙扶著彭叔,一行四人,離開了包間。
福祿則走在馬大夫的身後。
若是彭叔醒了,福祿還要負責僱人回來通知二爺這個消息。
…
阿笙瞧著全然沒有任何知覺的彭叔,被兩名壯漢,給扶出房間。
阿笙眼露擔憂,他比劃著名,「馬大夫給彭叔注射的是什麼?」
那藥效怎的這般厲害,只是一個針管戳進去,彭叔便像是被蒙汗藥給放倒了一樣,瞬間昏迷了過去。
「是嗎啡,一種鎮靜劑。是從大|煙裡頭提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