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瞥了眼身後鬼祟的身影,謝放:「不必。」
父親已經派人在盯了。
他這邊不需要再有什麼動作。
…
「你說什麼?你說二少爺很快就從父親院子裡出來了?」
總經理辦公室,謝朝晞聽見府中小廝的回話,倏地從辦公桌後頭的椅子站起身,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前傾,滿眼的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
父親在看過信後,怎麼可能會輕饒過老二?
小廝拱手回話:「回大少爺的話,前後確實不到十分鐘。」
謝朝暉也在,他就坐在辦公桌前頭的客椅上,原先是跟著大哥一塊等府中人的口信。
聞言,他站起身,走到小廝面前,問得仔細,「你不是說,父親收到信之後,大發雷霆,當即派人去找二哥,帶去見他麼?」
怎麼就雷聲大,雨點小了?
按說,父親要是當真看過那份信,不說立馬要二哥罰跪,至少訓話都不止半個鐘。
且在他同大哥的設想里,二哥應當會被禁足,能不能繼續回公司上班都另說。
為何父親會那麼快就讓二哥走了?
只是將人留了十分鐘,如此,父親到底收沒收到那封信?
可若是沒有收到,先前父親不可能大發雷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回三少的話,老爺子確實是手裡拿著信,上二樓書房後沒多久,就大喊著,派人去尋二少爺。只是二少爺到了之後,老爺就屏退了左右,不許任何人靠近。隔得遠,我們什麼也沒聽見。」
「廢物!都是廢物!」
謝朝晞生氣一揮手,辦公桌上的筆墨紙硯,便被揮落一地,顯然處於盛怒中。
小廝低著腦袋,不敢再吭聲。
見實在問不出什麼,謝朝暉給小廝塞了一塊錢,將人打發走了。
小廝出去後,謝朝晞彎腰撿起地上被揮落一地的紙筆。
他將紙筆連同滾落在他腳邊的筆筒一起,放回桌上,「大哥你也別生氣了。回頭我們再想辦法找人打聽打聽。實在不行,我去探探二哥的口風。」
…
「你去探他的口風?你確定,如今你還能探得他的口風,而不是反而被他給套去了話麼?」
謝朝晞被大哥這麼嗆,頓時失了舌頭。
符城那邊,大哥派去的人陸續寄了信回來。
二哥不但同阿笙早就認識,那抱石老人更是在二哥在符城的宅邸住了近半年,可二哥對他卻隻字未提。
大哥告訴他,在他主動提出,要將抱石老人的畫買來送給二哥時,便已入了二哥的局——
二哥同那抱石兩人本就是合夥的,就是為了騙他。
讓他跟個傻子似的,又是登報尋人,又是花了天價買畫的。
可他到現在都沒能想明白,二哥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什麼?
二哥的隆升經營得不錯,總不能是為了同抱石老人合夥來騙他的錢?
「抱石老人的事,許是二哥為了幫襯老人家?那抱石老人年紀不小了,初來北城,沒半點人脈……二哥便出手相幫了一下?」
謝朝晞冷笑,「這話你自己信麼?」
謝朝暉再次被大哥給噎了一下。
「大哥,我不明白。你說二哥去了符城那麼長時間,剛回來同我生分了,我能理解。可你要是說,他現在防備著我,甚至算計著我。我怎麼也沒法信。二哥不是那種工於心計之人。」
謝朝暉輕呵了一聲,臉色陰沉,「三弟,人是會變的。」
謝朝暉還想再說些什麼,房門聲被敲響。
辦公室裡頭,兄弟兩人對視了一眼,齊齊收了聲。
…
「誰?」
謝朝晞語帶戒備,面朝門口方向,應了一聲。
「是我。」
謝載功威嚴的聲音透過厚實的門扉,傳至謝朝晞同謝朝暉兄弟兩人的耳里。
謝朝暉大大吃了一驚,神情有些慌張,「爸怎麼來了?大哥,我,我要不要進你裡頭躲一躲?」
爸是喜歡瞧見兄友弟恭,可今天他本來應該在學校上課,父親要是知道他翹課了,定然要生氣!
年末那會兒,學校放假,他自是怎麼鬧騰都可以,現在上了學,自是不行。
謝朝晞沉聲道:「來不及了。父親就在門口,定然已經知道我屋子裡頭有人。父親要是問你,你就說你學校派你過來,想讓我撥款資助你們參加學會活動。記住,千萬不要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