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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慶樓不能再在繁市開下去了。」
謝放得知東洋憲兵去了長慶樓的消息,提前從隆升趕回。
不僅謝放,薛晟也跟著一塊來了。
阿笙今日也提前閉店,一行人坐在小洋樓的客廳里,商議對策。
聽說長慶樓不能再開下去了,阿貴是頭一個表達著急的,「長慶樓不能再開下去了麼?可這長慶樓凝聚了我們大傢伙這麼多的心血?」
因為大聲說話,扯到了傷口,阿貴皺了皺眉,唇色有些發白。
阿貴的傷口已經請大夫看過,也上了藥,只是大夫交代了,不可動作幅度過大,主意不要碰水。
陶嬸心疼地道:「你仔細些,小心些傷口……」
薛晟深深地嘆了口氣,「長慶樓當初地址還是我選的,當初為了它的裝修,我同阿笙在長慶樓以及外頭的市場來回跑了多趟?但凡能開下去,我又何曾會想要閉店?」
陶管事向兒子分析這其中厲害:「東洋人既已經盯上阿笙少爺,長慶樓若是再開下去,除非咱們願對東洋人俯首稱臣,想要明哲保身,幾乎沒有可能。」
謝放看了陶叔、阿貴父子兩人一眼,點了點頭,「我同明誠亦是這個意思。」
方慶遙沉默良久,半晌,他沉聲道:「我也贊同閉店。」
「嗯。」
阿笙沒有多餘的話,只是在爹爹方慶遙發言後,「嗯」了這一聲。
謝放同阿笙兩人並肩坐著,自是察覺出阿笙情緒的低落,他輕握了下阿笙的手。。
見爹爹還有薛先生他們同二爺一樣,也在擔憂地望著自己,阿笙勉強朝大家笑了笑,「我沒事。」
因著方慶遙在場,謝放握了下阿笙的手後很快便放開,「我同明誠商量了一下,從明日起,我們便對外宣稱你忽然身體抱恙的消息,如此,便是東洋人找上門,也可以稱病不出。另外,長慶樓也會貼上閉店的告示。」
阿生點頭,「好。」
對此,方慶遙也沒有任何的異議。
幾位胡主子都做了決定,阿貴也唯有支持。
畢竟,他心裡也比誰都清楚,長慶樓閉店,阿笙少爺同薛先生、方叔,乃至二爺對此事的痛惜程度,一點也不亞於他。
…
如同謝放所預料地那樣,東洋人果然在得知長慶樓閉店後的一日,派曾經同阿笙有過交集的佐佐木登門拜訪,請阿笙去他上司青木的宅中,為其烹飪佳肴。
謝放稱病,雖然下樓見了佐佐木,但戴著口罩,帽子,只露出一雙眼睛,眼皮還很腫。
佐佐木「好心」表示,自己帶了醫生,可為阿笙診治。
幸好謝放提前有所準備,他提前問過醫館的大夫,讓阿笙抹上會出疹子,但是又不會有任何性命危險,且不會傷及身體的草藥。
阿笙確是身體「抱恙」,體弱乏力,且渾身出疹子,便是那佐佐木帶來的醫生亦未看出任何端倪。
這才有驚無險,又躲過一次。
稱病始終不是長久之計。若是裝病太長時間,就怕東洋人被拒絕多次,最後會使用僵硬的手段。
謝放在與阿笙以及方慶遙商量過後,還是決定舉家內遷霞城。
不僅是長慶樓,東洋人亦找上謝放同薛晟,想要他們能夠為他們的帝國效果。
謝放同薛晟沒有任何猶豫,決定關停隆升,便是隆升的機器,只要能帶的,也一併帶走,計劃將隆升遷往霞城。
火車站先前被東洋人炸毀,好在隆升有自己的船隻,能夠乘船前往霞城,小洋樓則低價售出。
無論是北城,還是繁市,於阿笙而言,都是異鄉。當初二爺在北城,分隔兩地,他自是不舍,如今卻是二爺、爹爹、薛先生以及福祿、福旺還有陶叔一家都在一起,他對繁市沒有什麼割捨不下的——
只除了長慶樓。
長慶樓當初是薛晟花錢盤下的,隔年已由阿笙買下,他負責拿分紅。短時間內,不好賣出,也只能托相熟的人幫忙照看,待來日東洋人撤出北城之後,再另做打算了。
誰知,壞消息竟是一件接著一件。
阿笙同爹爹在家裡收拾行李,忽然聽福旺告訴他,東洋人竟霸占了長慶樓,還將長慶樓改為了歌舞場所,日日在長慶樓宴請各國的高官權貴,還有舞女為他們助興。
阿笙聽說了這一消息,當日夜裡,不顧爹爹的反對,坐車來到長慶樓。
「這位爺,喝一杯嘛。」
「好。哈哈哈哈。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