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分明沒怎麼出過寢宮,也沒見過這個太監,但他一來就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顯然這太監對他極為關注,自己剛一出寢宮便迫不及待的出現了。
對方隱藏得很好,南溪看不穿他的目的,但能肯定的是,來者不善。
南溪目光泛冷,半晌才頷首示意他起身。
太監好像沒察覺到他刻意的為難,仍兀自接著之前的話題道:「這園中花卉品種繁多,不知殿下偏愛那些,奴才好為您剪下搭配一番。」
「不必了,我不喜歡這些花。」
南溪開口拒絕,未了語氣冰冷的說道:「身為下人,不要妄加揣測主子的心思,我脾氣好不與你計較,換作是旁人可就未必了。」
「是奴才逾越了。」
太監說著便又跪了下去,但神情卻沒有幾分害怕和膽怯,更沒有做錯了事的驚慌。
南溪心道果然,他使了個眼色,寶來立馬會意,推著他就往回走去。
那太監沒得到首肯自己站了起來,帶著笑意道:「八皇子殿下,陛下讓我給您帶了一封信,您不看看嗎?」
第41章 不能與愛妃親熱可比殺了孤還難……
他口中的陛下必然不會是祈戰, 除了祈戰以外,南溪能想到的就只有南鈺國的皇帝南寰。
他不由得心中冷笑,南寰怎麼還有臉面來找他呢?
他並未回頭看那太監一眼, 由著寶來將他推著花園外去。
「八皇子殿下, 陛下可是想您得緊,時時都在為您謀劃著名離開晉國皇宮的法子,若非祈戰那廝看得緊, 陛下早便派人將您救回去了。」
「您便是生陛下的氣, 也該體諒他一番苦心才是。」
那太監在後方不疾不徐的說著, 好似篤定他一定會回頭一般。
事實上他確實是賭對了,南溪出聲讓寶來停下。
他對那太監道:「我在這晉國皇宮待著挺好的, 你回去讓父皇安心,無需再為我操勞。」
他與那太監四目相對時, 眼眸往寶來那方撇了一下。
太監恍然, 他上前道:「奴才自當將殿下這番話語好好代為傳達,只是這份家書,還請殿下收下, 免得陛下問起奴才不好交代。」
南溪抿了抿唇,沒有接,倒是示意寶來去拿。
太監的目的只是送信,如今目的達成自覺告退了。
南溪本是很好的心情, 被這突然冒出的太監一打岔便變得格外壓抑陰鬱。
回了寢宮後, 他捏著捏眉心對寶來和青梔說:「你們都退下吧,我累了。」
「殿下,這封信……」
寶來手中還拿著那封信,南溪沒有拿去拆開來看的意思,但又沒跟他說如何處理這封信, 他一時犯了難。
南溪一怔,眸光微閃,擺了擺手,興趣缺缺的說:「就擱那桌面上吧。」
寶來如負重擔,聞言迅速將其放下,好似那不是一封信而是燙手的山芋。
青梔不知花園裡發生的事,她對那封信的由來頗為好奇,但南溪明顯一副不想提及的神色,她自然不敢多問。
兩人一離開,寢宮內就安靜了下來。
南溪確實是累了身體疲憊,心也累。
南寰這個時候突然跳出來,還做出一副與他父慈子孝的假象,無非是因為他有利用價值。
整個晉國京城人人都傳他是迷惑了皇帝心智的妖妃,極受皇帝寵愛,是捧在手心裡怕碎了含嘴裡怕化了,南寰會知道這些他一點都不意外,只是沒想到南寰當真能噁心到這種地步。
他需要的時候沒給他一點父愛,如今卻是因為自己有利用價值,那點可憐且微末的父愛倒是肯屈尊降貴的給他一點了。
當真是可笑。
即便是他想離開晉國,也不需要南寰像救世主一般的施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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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放得顯眼,祈戰回來一眼就看到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卻沒有擅自打開,而是等到南溪醒來後才問起:「信哪來的?」
南溪意識本來還有些模糊,一聽他問起瞬間就清醒了。
他知道祈戰肯定知道花園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祈戰在等他親口解釋。
他滿不在乎的道:「陛下打開來看不就知道了?」
祈戰挑眉輕笑,依舊沒拆開信封,而是點了一盞油燈,將那封信直接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