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意見達成一致,在一番謀劃後暗一便起身告退。即使祈戰祭祀今夜不可能會回來,但他仍舊不敢久留。在臨走前,他特意提了一嘴晉國對南鈺國的圍剿還在進行之中,南溪就算回到了南鈺國可能也要再次面臨晉國大軍壓境的困境。
只有拿到了晉國的邊防圖,南鈺國的困境才能迎刃而解。
而那張邊防圖就藏在御書房之中。
南溪很聰明,知道那張邊防圖就是南寰願意救他出晉國的投名狀。
能想到讓他去御書房偷邊防圖,顯然南寰是知道自己很受祈戰寵愛,有出入御書房的權利,否則也不會費盡心思派人來接觸他。
到底還是因為他有利用價值……
雖然早有預料,但南溪仍覺得諷刺。
他的父皇,竟還不如一個強行將他搶走的敵國皇帝來得真心實意。
南溪低聲低喃:「既然那是父皇的心頭大患,做兒子的,我自當要為父皇排憂解難。你回去跟父皇傳信,那張邊防圖,我定會在歸國時親手奉上。」
暗一眼看著這趟的真正目的達成,眼底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意。他朝南溪鞠躬行禮:「卑職定當如實傳達。」
而後打開窗戶一個閃身就鑽了出去,迅速融入黑暗之中,如鬼魅般潛行消失。
南溪看著他的幾個錯落就不見了身影,目光漸冷。
冬日冷風寒涼,他只穿著一身單薄的裡衣,讓風一吹渾身便冷了下來。
過了片刻,他隱約覺得頭昏腦漲時捂著胸口輕咳幾聲,啞著嗓子喊了一聲:「青梔。」
在耳房守夜的青梔立馬聞聲入內,她先是擔憂的奔向南溪:「殿下好端端的怎麼咳起來了,可是著了涼?」
南溪點頭,指向那半敞開的窗戶道:「許是寒風剛烈,竟將窗戶吹了開來,我不便起身,你卻幫我把它關上吧。」
青梔哎呀一聲,迅速就起身去將那窗戶鎖上,折返時還蹙著眉反思道:「奴婢明明鎖了窗戶的呀,怎麼會被吹開呢?」
「改明兒還是讓工匠來看看是不是鎖壞了。」
她嘀咕著侍候南溪躺下,怕他著涼特意將被褥掖好,南溪朝她擺擺手:「你且下去吧,我累了。」
青梔道了是,退走時沒忘了將最後一盞油燈端走了。
翌日,南溪夜裡吹了冷風,睡醒後果然如願以償的病了。
太醫來把脈時說是邪風入體受了風寒要仔細溫養,又開了幾副藥劑,叮囑青梔如何煎服才離開。
青梔跟著太醫去抓藥,臨走時特意吩咐寶來看著他,不許南溪拖著病體做康復訓練。
寶來義正言辭道:「放心吧青梔姐姐,小的一定看牢了。」
南溪無奈道:「我還不至於這般亂來。」
青梔不置可否,只是眉梢微揚,明顯不信他真會不做勉強自己的事情來。
南溪只能用行動證明自己真的不會亂來,老老實實的在寢宮裡吃了一天的藥修養,直到祈戰提前回宮,青梔才將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去。
「青梔說你受了涼病了。」
祈戰一回宮第一件事就是來看南溪,他一見南溪臉色蒼白嘴唇發青就下意識的蹙緊了眉,眼底也翻湧起一絲的心疼。
他坐到床榻邊,順勢握住南溪冰涼的雙手為他捂熱。
「怎麼回事?」
南溪垂眸,目光落在兩人交握雙手上:「沒事,只是受了點涼,青梔大驚小怪了。」
祈戰聞言道:「我看不是青梔大驚小怪,而是有些人過於勉強自己。」
南溪:「…………」
他嘴唇動了動,到底沒反駁祈戰。
祈戰反倒是覺得稀奇起來了:「孤怎麼覺得你好像變得哪裡不一樣了。」
南溪抬眸,鎮定自若:「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因此與陛下爭論。」
「是嗎?」
祈戰挑眉,顯然不信,但也沒繼續刨根問底,只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之後祈戰親自餵他吃了藥,看著乖乖喝完了藥湯才滿意。
祈戰並不能在飛鸞殿待多久,陳留在門外等候多時,見南溪吃完了藥,這才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陛下,左相可還在御書房內等著呢。」
「讓他繼續等著。」
祈戰聞言頭也沒回,轉而叮囑南溪道:「既然病了就好生歇著吧,這幾日就別做訓練了,免得折騰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