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半路上的也沒有嗎?」
「再去給孤好好問清楚了再來回話!」
祈戰臉色陰沉,看似冷靜理智,但那語氣怎麼聽著怎麼帶著幾分咬牙切齒和怨念。
陳留低下頭不敢看他,連聲道:「奴才該死!陛下息怒!奴才這就去問。」
而後快步離開,生怕跑慢了一步祈戰會把氣撒到他頭上來。
他倒是跑了,可其他跟著的宮人可就沒那麼好的命了,一個個跪著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祈戰憋著一股火氣無處撒,只能閉著眼深呼吸。
良久後,祈戰總算壓下了些許火氣,只是他一睜開眼環顧四周,又覺得看哪兒都不順眼,尤其是鵝卵石道兩邊開的紅艷艷的茶花!
他冷哼一聲道:「這花艷俗礙眼,來人,將它們都鏟了。」
底下宮人唯唯諾諾的應是。
第58章 八皇子當真是好狠的心
直到日暮黃昏李延才帶著將士凱旋而歸, 甚至來不及稍作休整,大軍便為了趕在入夜之前入城而立馬拔營遷移。
許是為了儘快攻打下晉國,南鈺國大軍只來得及留下守城的士兵便繼續追擊晉國逃走的將士, 並未燒殺捋掠城中的平民百姓。
而為了能夠壓制住城中的平民, 所有平民都被勒令不允許離開家門,這樣也使得李延率大軍攻入城中時並未傷及無辜。
隨著大軍入城,老百姓們也被解了禁, 自發的擠在官道的兩側歡呼迎接大軍入城。
南溪被安置到了城主府中, 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
隨軍途中諸多不便, 熱水在營中可是極為稀缺的,雖說如今已經四月中, 天氣雖然不冷,可他也不敢像那些皮糙肉厚的將士一樣洗冷水, 對數時候也只是匆匆洗漱一下便也作罷。
一番沐浴下來, 南溪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寶來取了炭火,兢兢業業的為他絞乾滴著水的頭髮,嘴上還說著:「這碎玉城偏僻也不富庶, 煤炭數量極少,奴才只能去廚房中取了這些炭火,木炭煙味重了些,只能委屈殿下了。」
南溪慵懶的趴在枕頭上昏昏欲睡, 聞言側目抬眸道:「木炭也罷煤炭也罷, 左右不過是一樣的作用,談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我又不是那嬌生慣養的人。」
話雖這麼說,可寶來還是覺得自家殿下合該什麼都用最好的。
木炭煙味確實重,也熏人眼睛, 寶來眼看著南溪的頭髮幹得差不多了,便趕緊為南溪蓋上被褥打開窗戶通風,隨後將炭盆端了出去。
他前腳剛走,後腳就進來了個士兵。
那名士兵恭敬的敲了門,也沒敢直接進去,就停在門外道:「范大人,將軍邀您過去議事。」
南溪一愣,猜測李延估計是要說之後行動的事情。
「就來,稍等。」
他起身下床穿了鞋,懶得更衣了,就這身上這套裡衣,只披了一件兔毛披風就走了出去。
南溪本就面容姣好,蒼白的臉頰上因剛沐浴完的熱氣被蒸出一分薄紅,如綢緞般柔順光澤的青絲隨意披散,一縷挽到耳後的額發搭在肩膀上要落不落的,月光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清冷又柔和的朦朧聖光,整個人美得不似凡人,倒像極了誤入凡塵的謫仙。
那士兵是李延身邊的近衛兵,他不是第一次見南溪,但仍不免被這絕色容貌衝擊到。
他直接就看愣了,心中嘀咕,這范大人明明身為男人,可比他見過的每一個女人都要漂亮,也不知道得是什麼樣的天仙才能配得上他。
南溪並未察覺士兵的異樣,只朝他頷首:「帶路吧。」
說罷便走到了前頭。
那名士兵如夢初醒,眼底閃過一絲尷尬,而後迅速整理臉上的表情,快步走到前頭去帶路。
暗處,有黑影在暗中一閃而過,不到一刻鐘時間,一封密函便被信鴿綁著送往了京城的方向。
等寶來回來時,南溪早已跟著士兵走遠了。
南溪到時,李延和幾位副將也才剛剛到齊。
李延並未直奔主題,而是先讓人備了好菜好肉犒勞底下的將士。
美酒自然是沒有的,軍中規矩森嚴,將士嚴禁飲酒。
碎玉城首戰大捷,宴席上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絲喜意,南溪自認為自己在其中沒起到什麼作用,但那些直性子的副將卻已經單方面的對他有所改觀。
雖然他是皇帝明著派來監視軍營的眼線,但好在他並不插手軍事,更沒有擺著高高在上的架子惹人生厭,將士大多直來直往,只要他不添亂那就算是自己人了,於是宴席期間輪番上陣的以茶代酒敬南溪。
一輪下來,副將們異常熱情又不好推拒,南溪只覺得飯沒吃撐,倒是要先被茶水給撐得反胃了。
最後還是李延出面阻止,才免了他被茶水撐吐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