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一行人轉戰議事廳,沙盤已經被移到了廳堂中央。
四周的地貌在沙盤上一覽無遺,一群人圍著沙盤議論接下來的行動,而南溪再次坐到一邊繼續當透明人。
議事廳內再次響起激烈的爭吵,剛才在飯桌上還哥兩好的幾人說翻臉就翻臉,再次各執己見誰都不讓誰,吵得李延直按眉心。
南溪看著只覺得有趣又好笑。
會議的結果還是與之前相差不大,凌雲關之前保持速戰速決的方案,不過卻不是像之前商定那樣逐個擊破,而是兩位副將一組各帶五千兵力同時出擊,務必在五天之內將失地盡數收復,而後呈扇形包抄繞後,將南鈺國大軍圍困在中心,來個瓮中抓鱉。
眾人對此沒有意義,一個個戰意盎然,就等著明日一早就出發。
副將們都離開後,南溪被李延單獨留了下來。
南溪就知道他叫自己過來肯定是有話要說。
「李將軍想跟我說什麼?」
李延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的光:「八皇子可知南鈺國的主將是誰?」
南溪緩緩蹙眉,腰杆不知覺的挺直。
李延不會無端端問他這話,必然是那主將與他有什麼淵源,讓李延有些拿不定主意事後如何處置了。
南溪垂眸思索了片刻,緩緩搖頭道:「我自小被養在冷宮之中,甚少與外人接觸,朝中的大臣我也基本不認識。」
「李將軍會如此問我,可是因為南鈺國主將與我一樣,也是位皇子?」
南溪覺得只有這個可能,但具體主角是他哪位兄長卻是拿不準。
李延對他的聰慧很是欣賞,也沒刻意賣關子,而是直言道:「是南鈺國皇后的嫡子,五皇子。」
「是他?」
南溪有些意外,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合情合理。
南寰素來最喜愛這位五皇子,他又是唯一的嫡子,不出意外未來皇位必然是傳與他的。在有晉國兵防圖穩勝的情況下,南寰會將五皇子送到前線建立軍功鍍金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南溪只覺得諷刺,若是南寰知道這是祈戰刻意設下的必死局,還會不會將他的好兒子送到前線?
大抵是不會的,畢竟他那麼看重這個嫡子。
南溪抿唇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他對李延道:「這位五皇子很受父皇看重,到時候煩請李將軍保他性命無憂,留著日後必有大用。」
也好,他正愁自己久居冷宮,無人識得他的身份,到時候南寰死不承認自己是他兒子,他就是揭露南寰的真面目也無人相信,更無法讓他身敗名裂。
這五皇子的出現,何嘗不是瞌睡了來枕頭,正合適?
李延從他的語氣之中窺見了他的態度,聞言瞭然的點頭:「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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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南溪大清早天不亮就起了,寶來還覺得有些驚訝。
除了急行趕路時,南溪可從未起過這麼早。
他扶著南溪起身:「殿下,您怎麼起了?可要再睡會兒?」
南溪搖了搖頭:「不必,去端水來洗漱吧。」
說著徑直穿著鞋下了床,寶來迅速上前為他穿戴好衣冠,又轉身出去打了熱水來侍候他洗漱。
一番忙活下來,外頭正好晨曦破曉,道道金光衝破黑暗,將仍有些昏暗的室內照得亮堂。
他捋了捋衣袖上的褶皺,抬腳往外走去,寶來下意識跟上,卻見他頓住腳步,側身回眸吩咐道:「你留在此次等我便是,不必跟著了。」
寶來有些猶豫不決,又聽他說是去找李延有要事商議,這才歇了跟著的心思。
南溪沒有哄騙寶來,他確實是去找李延去的。
「我不同意。」
南溪剛道明了來意,李延想都沒想就直接開口拒絕了。
「臨行前陛下特意囑咐過本將軍,絕對不能讓您涉險,若是您掉了一根頭髮,陛下都要那我問責。」
「八皇子金枝玉葉,前線這種危險的地方如何能去得?」
「八皇子還是不要為難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