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也笑了,抱著它去廚房。
廚房裡楊翠芳拿著鍋鏟不停翻炒, 蒸蒸熱氣往外冒,散發著香煎排骨的油香。
春水回來時吃了碗餛飩, 聞到也沒啥飢餓感。倒是黑蛋努力往前撲騰,要不是春水緊緊摟住,它都要飛到鍋邊流哈喇子了。
「二嬸今晚吃啥啊?」
「芹菜炒排骨、肉沫茄子、豆腐魚湯還有一盤大白菜, 咋了現在就餓了?」
「沒有,我問問。」
楊翠芳往這邊瞥了眼,笑道:「喲,一眨眼黑蛋都長這麼大了,這體型怕不是全村最大的狗崽子。」
「那是,」春水切換姿勢,夾著黑蛋往上提了提, 感受那沉甸甸的重量, 「黑蛋伙食都不是別的狗能比的,自然長得快。」
摸摸狗頭, 嗯……毛髮也是最有光澤度的,隨著體型增大,棕黃的毛漸漸褪成淡黃色,比其他枯黃乾瘦的狗更要精神。
「也是它聰明,在你挑狗崽時就圍著你轉悠,這不就抱上大腿過得有滋有味的。」楊翠芳道。
黑蛋得意抬頭:「汪汪!」
「喲還聽得懂我們說啥呢,真夠機靈的哈哈哈……」
兩人一狗在廚房裡說笑,院門陡然響起一陣急切的拍門聲,一個聲音喊道:
「眠家的,眠家的!快去鎮上的明學私塾,你家鴻哥兒和人打起來了,打得頭破血流呢!」
春水和二嬸皆是一愣。
黑蛋察覺到氣氛不對,掙扎跳開。春水按住放下鍋鏟解開圍裙的二嬸:「我去,我去!」
出了廚房,就見張祥蓮和文桂芬都出來了,兩人手上還沾著沒洗掉的藥粉。
張祥蓮急忙拉開門,「我家鴻哥咋會和人打起來?!送醫館了嗎!」
「我也不清楚!我忙完鎮上的活剛下工,就被你家三嫂拉住,讓我回來報信,說鴻哥兒跟人打起來了,頭破血流的,我一刻也不敢歇啊馬上趕回來了。」
「哎呀這這……這咋回事啊!」張祥蓮急得原地干跺腳,話都說不清楚。
春水忙上前,往報信人手裡塞了五個銅板,「謝謝叔給我們說了這麼大的事,趕一路回來累著了吧,快去我三叔公那買點酒放鬆放鬆。」
大叔收了錢,眉開眼笑的:「行,信我也報了,我先回去了。」
等那人離開,春水對她奶說:「奶,你先別急,我們一起去看看咋回事。」
又朝廚房喊:「二嬸,你留家裡等著吧,我們去看看是啥情況就回來!」
「行,那我等會再炒,要不你們回來菜都涼了。」
春水三人跑去田裡叫上眠家三個男人,趕著牛車去鎮上。
烏泱泱一群人氣勢洶洶來到明學私塾,門子一眼便清楚這是夫子交代的眠家人,直接開門讓他們進去。
「喂,小兄弟,眠永鴻在哪?」三叔眠連滿扯住一個路過的學生,窮凶極惡地問。
學生咽了咽口水,害怕得聲音直發顫:「呃……在、在大堂那邊……」
他的眼睛緩慢轉向一個方向,又看看眠連滿,示意他大堂在那邊。
眠連滿鬆開他,大步離開。
其餘眠家人都跟上,春水在後面點頭道歉:「不好意思啊,謝謝你。」
「沒事,沒事。」那人擺手,並不想摻和他們,快步離開。
路上,春水問自家爹:「開這私塾的塾師名下可還有別的什麼營生,旁系親戚可有當官的?」
「沒親戚當官,倒是還有兩所私塾,開在仙山鎮和雙橋鎮。怎麼了?」
春水似有所悟地垂下眼睫,搖搖頭:「沒事。」
大堂內,主座坐著一位年長些的夫子,他身旁站著一位三、四旬左右的男人,看穿著應該也是夫子,面露憎惡地瞪看眠永鴻。
秋燕蘭心幾個則把眠永鴻護在身後,雙手叉腰和另一邊的學生們吵得激烈。
「什麼叫你們沒欺負我大哥,沒欺負他這傷是自己往桌角上撞的啊?這鼻子是自己錘的啊?」
「且不說這些傷,身上這墨跡和燒爛的衣服都是他自己乾的是吧,他是吃飽撐了嫌錢多才這麼幹?」
「你一沒人證二沒物證的憑啥說是我們幹的,你咋不問問他自己,是不是發瘋了自己毀壞的賴我們頭上,哎喲喲……爹,你看我這傷,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