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些的夫子立即走過去看他的傷勢,氣得橫眉豎目,指著眠永鴻呵斥:「你這個頑劣小兒!課中心不在焉,課業馬馬虎虎,不在學問上下功夫,竟學那些地痞無賴打打殺殺,你呀當一輩子窮童生得了!」
也不知是哪句話刺激到眠永鴻了,他猛地抬頭,眸中怒火溢躍,想上前腳步卻被本能生出的理智牽制住,他咬緊牙一字一字道:
「我從沒對學業倦怠半分!」
「呵。那你怎有閒心打我,像條瘋狗似的,幾個人都拉不住你!嗚嗚嗚……爹,我被這種人咬了要不要去醫館治病啊。」
「去!必須去,爹怎會讓你帶著傷過夜。」
春水心中冷笑,好一個父慈子孝的溫馨畫面!
她拍著手走到眠永鴻身邊,表情十分誇張:「哇,我大哥一人打你幾個人都拉不住,這還是大楚的話嗎,我怎麼有點聽不懂呢?你們這私塾教的是正經學問嗎,這麼明顯的病語也有人信啊?」
「也難怪了,一個窮秀才教給學生的學問能有多少能深究的呢,怕不是全都臨時編造糊弄騙百姓的錢呢!」
年輕夫子怒瞪她:「你胡咧咧啥呢!我乃大楚的秀才,見官都不用跪拜行禮,你敢毀我名節信不信我去報官把你抓起來!」
春水毫不畏懼,漫不經心道:「怎麼辱你名節了,我點你名道你姓了嗎,這麼上趕著戴帽子?」
「傷風敗俗!傷風敗俗!」
春水翻了個白眼,看向大哥:「發生什麼了?」
沒等眠永鴻開口,秋燕一股腦全說了。
原來眠永鴻進了這私塾後就一直被這些人欺負,只因為他成績好又不肯幫他們堂考作弊,便被記恨到如今。
為首的人仗著自己親爹是私塾夫子,公然針對眠永鴻,大家看在眼裡卻什麼也不敢說不敢做,都怕自己被踢出私塾。
而眠永鴻自己,也因為家裡沒錢再去別的私塾書院,不想給家裡添麻煩便閉口不言,忍氣吞聲到如今。
今日是因為對方肆無忌憚,把二嬸給他買的備考用的書籍和筆墨都毀爛了,忍無可忍讓對方道歉,不僅沒道歉還更加囂張地把春水送他的筆墨全都潑他身上,怒火中燒,瞬間撲上去扭打起來。
「一派胡言!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學堂不歡迎女的,爹你快把她們趕出去!」
對於此人的狗叫春水充耳不聞,依舊盯著大哥,淡聲問:「大哥,這私塾你還願不願意待?」
眠永鴻聞言一怔,俊眉糾結地擰在一起,緊抿著唇,不知如何作答。他知道小妹的意思,她既然這麼開口問,那定是有能力讓他去別處待著,只是……
他還沒回答,另一邊卻嗤笑出聲:「笑死個人,還願不願意待,今兒他敢打我,明日堂上連他的影子都不可能有!」
春水蹙眉,厲聲喝道:「畜牲閉嘴!」
那人被這麼一吼,腦袋懵了一會,沒反應過來還真閉嘴了。
反應過來後擼起袖子就要衝上來打她,眠家幾個男人豁地一下站到他面前,滿目凶光地瞪著他。
這人也是個狐假虎威的,被這架勢唬住了,默默退回他爹身後,委委屈屈嘟囔著。
就這麼幾秒時間,眠永鴻心中有了決斷,他微側過身,神情堅定:「我不想在這待著!」
春水點頭,知道他的心意那就無所顧忌了。
她斜睨一直高座主位卻冷眼旁觀的夫子:
「想必您就是這座私塾的塾師了,敢問你們這的學風以上樑不正下樑歪獨尊嗎?學子仗勢欺人,夫子坐視不管,甚至肆意辱罵學生,這種私塾教出的學生日後也是大楚的敗類流寇,我大哥可不敢繼續待這隻看得起秀才的私塾了。」
主座上的老者繃著臉,渾濁老眼滿是不屑,冷哼一聲。
「但在走之前,還要把帳算一下。你們欺辱我大哥,毀壞他財物的帳你們想怎麼賠?」
「我呸,賠你娘個腿子!老子啥也沒幹憑啥賠!」
「不認帳?沒事,三叔,你去報案,把官差請過來查。我看是他們的嘴硬還是罰具/硬,在這能讓所有學生閉口不言,等挨了審關進大牢就不一定了。」
春水輕笑一聲,「你們猜,等外面的人看到官差查出證據,把你們都抓起來,這私塾還能不能開下去?」
主座上的老者再也坐不住,騰地起身,沉聲道:「你到底想怎樣?」
春水雙手抱臂,幽幽道:「我剛剛不說了麼,算帳,賠禮道歉!」
「那好,那些床褥衣物我們賠五兩,眠永鴻從今天起再不是我明學私塾的學生!」
「五兩?哈哈,您開什麼玩笑呢,單我二嬸和我送給大哥的兩套筆墨也不止五兩,兩年來他們打傷他,搶奪偷竊他的東西加起來也不止五兩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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