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春水的手就不自覺攀上程宿的胳膊了。
草木皆兵的看啥都像怪影,到後面差不多都是程宿拖著她走。
春水以為爹娘他們早早回去了,沒想到在山腳下看見站一排聊天的眠家人。
「爹、娘——!」春水激動大喊,鬆開程宿,不顧搖搖欲墜的火焰直直奔向他們。
程宿低頭瞥了眼原本一直被抓的手臂,再盯著春水遠去的背影,眸光晦澀,步伐漸漸慢下來。
文桂芬摟住閨女,說:「你這孩子去哪了,我們下來前找你都沒見影,還以為跟黑蛋先回去了。」
春水嘿嘿笑道:「我在正門那邊看儺舞,誰曉得你們從後門走的。」
「不過,你們怎麼還在這等我,不是以為我回去了?」
文桂芬道:「本來走了,又瞧見黑蛋從後面跑過來,我們就猜你一個人不敢回去,便在這等著了。哎,程宿也下來了,正好一起回去吃飯吧。」
她朝程宿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眠永鴻眯起眼,目光探究地掃視程宿。
程宿神色平淡,始終落後眠家人一米的距離。
眠永鴻不爽地轉到他身側,咬牙切齒道:「你和我小妹一起下來的?」
程宿瞥他一眼,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眠永鴻看他這態度就窩火,礙於家裡人還在,只能警告道:「離我小妹遠點,要不然……」他擼起袖子露出軟蹋蹋毫無肌肉的白淨胳膊。
眼睛不由自主的往程宿那一身肌肉上瞟。
「……」眠永鴻默默放下袖子。
「要不然你就給我等著!」
撂下一句毫無威懾力的話便甩袖離去。
程宿搖搖頭,唇角勾起一抹笑。
回到眠家,該煮飯的煮飯,該脫稻粒的脫粒。
春水餓極了,只想去廚房蹭吃蹭喝,偶爾幫忙切菜洗菜。
今晚吃水煮雞、紅燒魚、絲瓜蛋花湯以及蒸棗糕。
二嬸熄滅灶火,撩開帘子往外喊:「吃飯啦——」
眠雲開三兄弟去柴屋搬出桌子椅子,春水端棗糕上桌,瞧見大哥四哥和程宿還在脫稻粒,便喊:「大哥、四哥程宿,別忙了,吃飯啦!」
兩個哥哥應聲後立即脫手,跑去洗手拿碗裝飯。
唯有程宿還在堅持把最後一捆稻粒脫完。
春水不住地往他那瞄,沉穩有度,身材還好,嗯……臉也不錯。
許是目光太過熾熱,程宿抬手擦擦汗,眼睛也往這邊看過來。
春水飛速轉移視線,莫名有些心虛是怎麼回事?
……
眠家收了三天才把田裡的稻穀收完,春水只去第一天,後面都在醫館上班。
晚上回來就搗鼓她的芋頭。
教秋燕加白糖和牛奶倒入蒸好的芋頭裡搗碎成芋泥,可以和鮮奶羹、雙皮奶搭配,也能單獨做芋泥奶茶。
臨近中秋,突發奇想做冰皮月餅,她去碼頭行商聚集處,尋得草原那邊過來的牧商買酥油、乾酪和黃油。
酥油就是奶油,乾酪即奶酪,但乾酪的味道和後世奶酪的味道差別很大,就是加糖進去也毫無效果。
雖然味道不一樣,但它價格還貴啊。
春水細算成本,甜品里加這三類東西不賣一二兩銀子根本賺不回本。便暫時放棄做出來賣的想法,做自己吃解解嘴饞得了。
洗好的芋頭和紫薯上鍋蒸熟,盛出來加牛奶搗碎,一邊搗一邊加點酥油增味,成紫色軟泥後放一旁靜置冷卻。
接著做冰皮部分,碗裡倒牛奶、白糖、糯米粉、小麥粉和黃油。攪拌均勻後過篩,得到細膩的液體,上鍋蒸熟。
得到一團軟泥,多次揉搓拉扯,有彈軟起伏的程度後切成小塊,捏成扁圓往裡面裝搓成團的芋泥,再加一圈酥油,封縫尾。
放進花型模具擠壓,一塊桃花狀的芋泥月餅出來了。
只不過……不像月餅,像雪媚娘和芋泥糕的結合體。
春水哽咽了。
算了不管了,她說這叫月餅那它就是月餅。
捏起一塊送入口中,濃郁奶香在唇齒間漫開,月餅芯的酥油十分甜膩,但與細綿軟糯的芋泥搭配得剛剛好。
味道滿意,適合送禮。
春水去鎮上買了一批糕點盒,一隻木盒子能裝六個月餅,把做好的芋泥月餅裝進去,統共裝了十來盒。
師父師姐兩盒,芙霜崔汐兩盒,李掌柜劉掌柜兩盒……裝好後親自給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