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條街的商鋪嗅到商機,爭相模仿,卻沒有做足準備,大多賠去不少錢,只剩幾家開得比較大、又有培訓意識的將此模式留了下來, 成為店裡的一大特色。
春水每日咧著一張嘴翻看帳本, 腦里那些雜七雜八事都被金錢的喜悅刷得一乾二淨。
果真是應了那句俗話——
何以解憂?唯有暴富!
*
寒冬大雪,海面結冰, 靠岸晚的船隻只能靠人力拉上岸。
眠知非混在眾多縴夫之中,頂著冽冽冬風勒緊身上縴繩,卯足力拉船。
熬過暈船,熬過海匪危機,卻差點在這坎昏死過去。以前他在眠家雖不是嬌生慣養,也從沒做過這麼苦這麼累的活,風聲混雜縴夫們的鼓勁助喊灌入耳中,冷得他頭皮發麻。
想打噴嚏,又不敢在這時卸力,不然還得重來邁步。
望著眼前遙遠的岸口,他感覺腳底生了漩渦,不停在原地打轉,毫無前進的變化。兩個月的海上苦旅都沒讓他後悔,現在他是切切實實明白懊悔的滋味了。
腦海滿是眠家的畫面,小妹她們現在在幹什麼呢?
應該在準備年貨,然後在院子裡和幾個丫鬟打牌烤火。
爹娘會不會想他,如果他現在回去會不會被一頓胖揍……
視線逐漸霧蒙蒙,身體不可控地顫抖起來,兩滴後悔淚划過鼻尖。
身後人察覺到他的異常,忙關心問:「阿非,沒事吧?」
聽到他的聲音,眠知非胸腔升起一股怨氣,悶聲埋怨:「就不該聽信你的鬼話,來到這受罪!」
那人不樂意了,語氣不爽:「還不賴你,早早就讓你出來了,都說了十月過後就不宜行船,你還非拖著。現在好了,海面結冰了,船走不動,不靠岸要冷死在海上?」
眠知非憋著氣,不想搭理他,抬手抹掉眼淚,緊緊肩上的縴繩,紅著眼咬牙往前邁。
身後的人嘆了口氣,「好了,我們先靠此地過個年,年後天暖海面融冰了再出發,再走幾個月就能到德拉爾國,有得你逛。」
頓了頓,湊近了低聲說:「保住咱身上的錢財,到哪不發財?」
聞言,眠知非下意識摸了摸懷裡的錢袋,心情稍稍放鬆。
沒錯,錢就是底氣,到哪都有得活。
*
大楚與北蠻打了幾個月,戰局僵持不下,又逢連雪天,食物短缺行動艱難,兩方默契地停戰幾日,想方設法解決糧草防寒之法。
大楚軍隊駐紮在北境一座荒無人煙的高坡上,背靠枯山水流,面向平原,既能防守又方便觀察敵情。
上午已經練過兵,吃過飯後將士們就在空地上生火,然後圍坐篝火旁打盹。
頭挨著頭,鼾聲四起。身上棉衣爛到脫線,棉花早在戰鬥中四零八散,只能用稻草填充保暖,緊貼對方還能從他身上汲取一些暖意。
營帳外火星噼啪,營帳內筆尖窸窣。
一盞昏黃油燈懸於帳頂,光線不明不暗,足夠照亮桌上的草皮地圖。程宿一手紙筆,一手指腹摩挲地圖上每個據點紋路,圈圈點點,記錄戰勢分析。
他眉頭緊鎖,薄唇不自覺抿起來,冷毅俊容在燈光下更加輪廓分明,指尖不耐地敲打桌面,顯然局面不太好。
「程副將。」帳外傳進一道急切聲音。
程宿思緒被打斷,眸中郁色更甚,反手敲擊兩下桌面,傳達應允信號。
小兵趕緊掀開帘子進來,一臉興奮:「副將,又有一批糧草從南方那邊送過來了,棉服比上次還多幾萬套!」
程宿神色一怔,擱了筆,轉身走出去。
小兵屁顛顛跟上,在一旁絮絮叨叨:「嘿嘿,早上京城剛運兩批軍需過來,現在又多一批,兄弟們終於能吃個飽飯挨過冬天了。」
「這位眠姑娘人真好,送的棉服棉鞋耐穿又暖和,也不知她是做什麼的,竟有這麼多錢做這些。」
「哎副將,你不是也從南方來的,認識她嗎,她有沒有婚嫁呀……」
程宿不予理會,望著人頭攢動的軍需營帳,眼中泛著明亮光漪。
軍需營帳外排起兩條長隊,將士們樂此不疲地互相傳送軍需進帳,嘻嘻哈哈談笑,臉上皆是難以言喻的喜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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