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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婢皺著眉,她不懂男女之情,自領悟不出其中曲折。

「哎呦,成個小老太了!」

想著日後成了皇后的觀音婢,莫婤心下忽而有些難過,蹲在她身下,展開她的眉,調笑著轉移話題。

忽而頭上一暖,抬眼,長孫無忌正望著她,眼中溢滿溫柔,嘴角還勾出笑意。

她心頭一怔。

……

「吁——」

下了馬,他們三人快步進了秋曜坊,坊中眾女子俱已上值,連兮娘子都帶著鳳姐兒和蝶姐兒去了容煥閣,近來她們迷上了親子樂園。

屋內靜悄悄的,莫婤摸出懷中的鑰匙,捯飭開了客房門。

房中已空無一人,榻上的燕尾翹頭案上,只餘下個無花紋的素布荷包,她點了點,裡頭存了銀鈿百兩。

環顧四周,直欞窗被砸開,莫婤將倒在窗戶下的腰鼓形圓墩扶正,墩面也已撞得破破爛爛。

驟然想到甚,莫婤忙從窗戶翻出去,行至柴房。

柴房門仍鎖著,摸了藏在牆洞的鑰匙,裡頭躺著的丫鬟車夫七竅流血,竟是死了。

「官府辦案,快開門——」

第68章

側門被拍響,面生的車夫駕著周少夫人的馬車,回了周府。

昨夜,這馬車被李二郎喊了家丁,送回了秋曜坊,吳娘子將其擱置在後院。

今晨,待眾女子出門後,鄭三娘讓巷尾的乞兒,幫著去馬行賃了個馬夫,買了匹能拉車的黑馬,套上韁繩往周府趕。

回府的路上,她先從陰板里翻了套疊錦雙蝶復襦換上,再隨意找了條回紋披帛胡亂裹了嬰兒,又讓車夫特地繞了趟東市,新買了忍冬纏枝羊毛毯鋪了,還順路又賃了個跑腿的,報了官。

下了車,將嬰兒隨手扔給前來迎接的大丫鬟,她領著前來迎接的一眾婆子丫鬟,去了周夫人院子。

周夫人正在小佛堂,抄著之後要送去寺廟供奉的佛經。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周家,造了太多殺孽,這般多兒媳妾室,怎就無一人有孕,心頭正焦急著,就聽來人稟報周少夫人求見。

對於這個兒媳,周夫人很是不喜,他們鄭家自以為瞞得好,卻不知他們早得了風聲。

鄭三娘瞧不上他們武將,卻又舍不下榮華富貴,鬧來鬧去,還是嫁到了他們府上,若不是顧著老太爺的面子,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同意她來禍害她家小兒的。

因著心生不滿,連喝公婆茶時,都沒正眼瞧她,約莫她也感受到了,只規矩縮在院中,未曾上躥下跳給她添堵。

只是方嫁來月余,就時不時就要回娘家,一待就是三兩日,活像在他們府中受了多大的委屈。

愈想愈氣,周夫人盤著佛珠,讓鄭三娘在院中足足站了半個時辰,方見了她。

「面色怎這般差,還不快扶夫人坐下。」

鄭三娘一進門,周夫人就被她毫無血色的臉嚇了一跳,忙賜座,還讓人送來碗金絲燕窩。

再厭煩這兒媳婦,現小兒在邊疆,她也得好生養著她,斷不能讓小兒覺得薄待了他夫人,離間了他們母子的心。

思及此,周夫人愈加和善,對這鄭三娘關懷備至:

「三娘這是怎的了?舟車勞頓就不必大清早來請安了!」

「禮不可廢,自是要一回府就來同阿娘報平安的。」

鄭三娘面上感念不已道,心頭卻將周夫人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她方生產完,這死老太婆就讓她等在院中,冷風颳得她渾身皮肉連著骨頭劇痛,下身惡露還流不歇,若不是丫鬟扶著,她定是站不住了。

想罷,鄭三娘心中愈發恨了,面上卻是揚起了更燦爛的笑靨,一幅恭敬孝順、清麗可人的模樣,很是讓人動容。

但周夫人橫豎瞧著,仍覺不得勁,只好心頭暗罵自己門縫看人,還反思不能將人一眼定終生的。

這般想著,面上就帶出幾分愧色,見狀,鄭三娘趁機道:

「婆母前幾日不是說家中少添丁,昨個兒我在娘家,聽上門講法的大師言『抱子得子』。

今日回府,我竟正巧在路上撿了個沒人要的嬰孩,就抱了回來,當個養子,婆母快讓嫂嫂們來抱抱,定有效用。」

隨著楊廣「雄圖霸業」的鋪開,百姓日子愈發艱難,賣兒賣女盛行,因著女娃用處多,還行銷些,男娃反倒不好賣,若實在無人接手,丟棄也是常有的。

聽罷,周夫人亦是雙眸放光,她也聽過此說法,前些日子這般焦急竟也未想到,他們家大業大,自也多養得起孩子,還能

當做好事積德了。

連連誇讚鄭三娘智慧,還掏出自個壓箱底的金鑲寶珠頭面,賞了她一套後,召來了府中其他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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