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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因差些丟了這份活計,馮婆子不再懶散,逢年過節就獻上幾道大菜,讓席面好看不少,連在高夫人處都掛了名。

作為她的愛徒,燕姐兒自然也就水漲船高,混得風生水起。

聽說前個還認了馮婆子當乾娘,跟她那家子虐待她的懶貨斷了親,穿上了新襦裙,盤得繁複的雙丫髻上,還簪了對銀枝花鈿,終是苦盡甘來。

聽了莫婤的解釋,莫母便懂了,她閨女要來此物,定又開始折騰新鮮玩意了。

沖阿娘得意洋洋地皺了皺鼻,莫婤洗了個竹刮板。

因這毛豆腐一個擠著一個,短絨都連到了一起,她便用竹刮板,只橫豎幾下就將它們完好無損地分了開。

用長筷子留出一缽,其餘每塊豆腐墩改幾刀,切成半指厚、三指寬的豆腐塊,攤在圓簸箕上,足足又鋪一層。

在水槽下沖乾淨菌絲,放進鹽水盥中再泡了大半刻鐘。

此時,莫母將早膳送來的稠粥,添了半缽水,又熬上了。

待毛豆腐酸臭味泡去不少,連收著肚兒屏氣的莫母,都放鬆了些,莫婤方用簸箕給豆腐塊瀝了水。

讓阿娘幫忙燒旺火爐子,放上鐵盤烤燙,她抱出個用泥糊了口的釉陶罐,費大勁起開蓋子,舀了勺珍藏的蕓薹油,就是菜籽油。

白瓷湯匙中,琥珀色的油,金黃透明,是她專求了高夫人,從莊子上給她捎的蕓薹籽。

滿滿一整簍,在酉娘子榨油坊,蒸炒後,裹成餅狀,相互緊挨著放入榨油的木槽內,用紡程壓實後插入長楔,擊打長楔整日,才壓得的這小罈子油,她平日間用得很是節省。

用鬃毛刷將菜籽油刷開,約莫燒至七成熟時,將毛豆腐挨著鋪上去。

「呦,莫大神仙是吃不起飯了,竟還烤這長毛的豆腐。」

樓上封了窗的馬婆子,不知何時將窗撕開條縫,見她竟吃這賤食,樂呵出聲,嘲諷道。

只話音剛落,莫母又將火燒得旺了些。

「嘔——」

臭氣最愛往天上竄,油鍋旁還是一股子酸香,飄到馬婆子處,就成了老嫗陳年沒洗的裹腳布,酸臭蓋臉,熏得她趕忙關了窗,還躲出了門去。

待豆腐煎至略焦時,莫婤又翻了面,往那虎皮條狀花紋上,灑些胡椒粉,還烤了一小把茱萸果子。

瞧著茱萸和豆腐皮兒起了皺,再添上些鹽、芝麻、蔥末,就齊活了。

表皮焦黃酥脆,內里軟滑鮮嫩,咬開個口子,裡頭竟還爆漿,滿口的豆香,再燙莫婤也捨不得吐出來。

「正吃著呢?」

趙媽媽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來,笑道,

「我可是專程來蹭小娘子的午膳的,差事我可給你辦妥當了!」

罷,趙媽媽從懷中掏出張楮皮紙,赫然是接生館的圖紙。

瞧見此,莫婤怎好意思只招待趙媽媽吃豆腐,忙搭了梯子,在屋檐下取了刀五花鹹肉,就著豆腐油,烤豬五花。

莫母也從苗圃里,摘了幾棵萵苣洗淨後,教趙媽媽新鮮吃法。

本就吃得半飽的莫婤,萵苣包著三兩塊肉,中間還夾著爆漿豆腐,再擠進去幾顆茱萸,一個就能塞得她嘴滿滿的。

配上碗綿密白粥,不過一刻鐘,她就吃得直打嗝。

吃完想著接生館,哪兒還坐得住,渾身刺撓又不好催促趙媽媽,便搬出了個白酒罐子。

倒了大半碗酒,將方才留的毛豆腐,在裡頭滾上一圈,再裹上一層鹽,包上一層花椒麵,就得了豆腐乳。

待她將所有豆腐乳,分而裝入兩子母蓋的陶罐,密封上後,趙媽媽吃得扶著腰站了起來。

給了趙媽媽一罐,拉上莫母,同趙媽媽一道去了容煥閣背街。

趙媽媽拿出鑰匙,開了背街側,現屬於接生館的大門,青銅門環鑄成麒麟狀,還綁著紅挑。

往裡走,接客的屋子入門處,立了個繡屏。

立屏東側繡著一盤發娘子,坐於蒲團上,身前是藥爐,手邊是接產箱,赫然是穩婆;西側則繡著個大肚婦人,正在丫鬟的攙扶,款款而來。

繞過繡屏,正前方掛著張大毛氈板,上頭錯落釘著些鐵釘,掛了木牌。

待接生館營業後,她會在木牌上寫穩娘們的名兒,旁再貼張時刻表,前來求穩婆的人戶一眼就能瞧得明了。

毛氈板前是個類似收銀台的錢櫃,今後就由兮娘子坐鎮,負責同來客,定穩婆,收訂金。

這可不是件容易事,遇上那胡攪蠻纏的,還得靠兮娘子的手腕成事,但莫婤默默決定再幫她配上兩個健壯的婆子,讓吳娘子的護衛隊也時不時來晃悠幾趟。

在她的接生館,和氣生財,不惹事但也絕不怕事!

錢櫃側的東角,布置成了玄觀,頂上懸著個大羅盤,下頭矮几上放了些龜殼、銅錢、卦簽……是給紀盞預備的。

剩餘的空間,還隔了些掛帷幔珠簾的小間,裡頭布置成茶室,是穩娘們向婦人們了解其懷胎情況的地方,甚至月份大了,還能在這兒幫著,摸摸胎位是否正,有未入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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