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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無忌閃身躲開,芙蓉嬸娘見一擊不中,雙手撈魚式地撲了上去。

眼見著要被撲個滿懷,他了無遽容,掐著點繞著七弦琴轉身,芙蓉嬸娘未剎住,一個大釀蹌幾欲趴倒在地,幸而被身旁簪著梳篦的娘子撈起。

「你頑不起!」

芙蓉嬸娘一手撐豐腰,一手指著長孫無忌,拖著梳篦娘子急急行了幾步,還欲調戲新郎官。

莫婤忽而落落大方地起身,卻是直直擋在長孫無忌身前。

只見她隨手扯下懸吊在青廬頂的柳枝艾葉束,似在掃晦氣般,點著芙蓉嬸娘,笑吟吟道:「嬸娘別趁機揩油,我最是善妒了!」

「哪有女子自言善妒的!」梳篦娘子嘀咕道,手忙將芙蓉嬸娘拉了回來,低聲勸著,「別過火,當心順娘打上你家門去!」

「我這般就過了?外頭的小郎君們可等著弄新婦,我看他們怎受得了!」

芙蓉嬸娘撂下句狠話,憤憤出了帳,朝著外頭的郎君們吼道:「別慫啊!不是猴急弄新婦嗎?」

底下的郎君們卻是雙頰緋紅、連連擺首,顫抖著抬手指了指她身旁。

芙蓉嬸娘緩緩回頭,一兇狠無比的鬼面猛地闖入視線,嚇得她一屁股狠狠坐到了地上。

徐徐放下面具,是李世民扯了青廬上辟邪的面具頑,他手上還拎著個半人高的酒罈,手一揮,身後的男子忙上前將芙蓉嬸娘扶起,輪番同她敬酒。

原是李世民在她們入內後,就已領著軍中將士們把持了青廬四周。若想觀花燭者,或灌醉他們、或對詩勝過他們。郎君們喝得頭昏腦漲,文武皆比不過,只好乖乖留在原地。

青廬中,長孫無忌微微俯身,將頭埋於莫婤頸側,手環抱上她的腰,溫聲道:「放心,他們進不來了。」

她原是有些焦心的,畢竟弄新婦時膈應人的花樣,她早有耳聞。此刻,瞬時放下了粼粼盪起的憂波,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

未離開的娘子們捂著嘴,善意地輕笑出聲,邊搓皮兒上的雞皮疙瘩,邊不錯眼地瞧兩人膩歪,偶兒還喚出些興奮地低呼。

待莫婤終於頂不住她們焦灼的目光,同長孫無忌分開些後,他牽著她,在眾人的簇擁下,繞過屏風,捲起珠簾,就瞧見了鋪著猩紅鴛鴦喜衾的弦絲雕花架子床。

待他們端坐於床沿後,戴碧羅芙蓉冠的小娘子移至床旁,輕輕奏起了甬鍾,身後的娘子們陡然跟上,或吹排簫、或管篳篥、或揚笛、或彈琵琶……

清脆恢弘的樂曲,瞬時響徹大堂。

莫母、高夫人、長孫高氏、崔蘭亭等女官、春桃等穩娘、賀東家等接生館東家……皆從四面湧入廬內。一手捧花開並蒂匣,裡頭盛滿了紅棗、花生、桂圓、蓮子;一手攥錢串,十枚用彩條縛條的五銖錢,刻有「長命富貴」。

伴著神聖莊重的曲調,眾娘子口中朗頌著福祿話,將匣子中的彩果金錢一把把往床帳中撒。

撒帳畢,禮成!

另一處開闊的庭院,連著幾間寬敞的廳堂,皆擺上了酒宴,長孫高氏招呼著眾人入座。長孫無忌囑管事送來熱乎的膳食後,先去了前廳迎客。

青廬中,喧囂散去、賓客退場,莫婤終舒了口氣,放鬆下來後渾身都泛著酸懶勁。

頭上琳琅滿目,除了花釵五樹、施兩博鬢外,珠圍翠繞,壓得脖兒動彈不得,只能扭扭酸澀的腳踝。

為讓嫁衣不拖地髒污,莫母特地給她備的叢頭履,履頭鑲金葉,鞋面金銀絲線穿插著松綠石、南海珠。

雖總共沒走幾步,她卻仍覺提腳就有千金重,配飾搖曳間還碰出叮呤咣啷的聲響。

環顧四周,正欲起身,擺膳的秋蓉忽而扭頭,行至朱漆悶戶櫥中,翻出個攢金絲海獸葡萄紋匣子,從中取出雙輕便的線鞋,幫她換鞋後扶至梳妝檯。

照著鵲繞花枝鏡,秋蓉為她拆發,秋芙同她鬆快肩頸,擺完膳的秋菊正往浴桶里添水,秋桂翻箱倒櫃挑寢衣。

莫婤瞧著鏡中雙頰飛紅的人兒,咬了咬唇道:「還是將我那素寢衣備上罷。」

「好的,夫人!」秋桂笑著揚聲兒應道,將早就找出來的蟬素紗衣掛於屏風上。

強作鎮定地用至八分飽後,百無聊賴間竟見廬中有個豎立蝴蝶形玉架,上部兩個叉開的半圓蓮花翅上放著幾本書。

隨手翻了兩頁,似被火燙般猛地收回手,腦海中又浮現起昨夜學習的畫面。

「秋菊,水好了嗎?」覺心頭潮潤,她克制地輕喚道。

待身子泡入浴桶中,方藏起蕩漾的情絲,只是在迷亂的芬芳和熱氣中,皓若凝脂的雪肌艷若紅霞。

「夫人,是只著紗衣?」秋芙取下屏風上的薄紗,遮住通紅的面,悄聲問道。

搖了搖頭,她低聲道:「你們姑爺的袍子,這處有無?」

秋芙怔了半晌,忙喚來廬外候著的婆子,竟真在一漆木櫃中翻著幾身長孫無忌寬大的素袍。

躊躇半晌,她還是只穿了他的玄色素袍。

酒過三巡,長孫無忌拉著李世民當掩護,躲過眾人的圍堵,回了青廬。

廬外候著的婆子們,皆神色曖昧、滿臉蕩漾地瞅著他,他給出幾包喜錢打發她們去更遠處的屋外候著,離去時她們還一步三回頭,似遺憾未能聽著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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