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懂嗎?」
鄭重陽連忙將薑湯撤下:「嗻,奴才這就下去。」
葳蕤正站在門外看栩栩如生的雕樓畫棟,轉頭就見鄭重陽端著一分沒少的碗出來了,只見他一籌莫展:「葳蕤姑娘,皇上他現在不想見您,您還是回去歇著吧。」
「勞煩總管了。」葳蕤早已料到,卻不肯走,「皇上如今怎樣?」
鄭重陽哀怨地看著她:「姑娘您還敢問,昨夜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惹得皇上動了如此大怒呢?」
葳蕤搖搖頭:「是我的錯,皇上怪我我無話可說,只是皇上別因為我不懂事倒傷了自己的身子。」
鄭重陽忙把她往外拉,確定這距離裡屋聽不見後,嘆了口氣:「你啊,先避避風頭吧,皇上如今正在氣頭上,你在跟前晃悠他反而更生氣,等過個幾天,皇上氣消了,你再去服個軟……」
「總管,」葳蕤向他作了一揖,「這幾日皇上恐怕也不會用我泡的茶,我自知任性妄為,惹了皇上大怒,只是慚愧牽連了你們。」
「好說好說,」鄭重陽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咱們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哪有能置身之外的理,你說是吧。」
葳蕤點頭:「我明白總管勸我是為了我好,只是有些事沒有這麼容易過去,但即便皇上不用我,我也不會就此離去。」
鄭重陽從前只覺得這姑娘長得漂亮,僥倖被皇上帶了回來,又恰巧入了皇上的眼,如今才覺得,這姑娘真是膽識過人,後宮嬪妃有哪個人敢在皇上面前捋虎鬚呢,哎,旁的高門貴女都不敢,她一個卑微的宮人倒是敢。
但別說,奴婢能做到葳蕤這個份上,即便是沒命也夠本了,哪像他呀,還惹皇上生氣,連個不字都不敢說,鄭重陽可憐起自己來,沖她揮揮手:「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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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是入春的日子,可風雪卻越發的大,狩元帝這日下朝後便給官員們放了兩天假,他瞧著落雪紛紛,心裡只想著少凍死些人。
「唰唰——」
庭院中有宮人在掃雪,狩元帝本沒在意,可路過時鬼使神差一瞥,才發現竟是兩日沒見的那膽大包天的宮女。
她全身裹得很嚴實,不怪他第一眼沒瞧出來,只是露出來的那張臉他一眼就能分清,原本那雙十指纖纖的手握著掃把,早已變得紅腫難看。
「葳蕤,你怎麼掃的地,你看這裡一大塊雪都沒掃乾淨,笨死了!」一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宮女沖她喊。
葳蕤不說話,不爭辯,只默默過去將不知哪來的雪掃了,可那宮女還沒消停,又找出幾處錯誤,見葳蕤只默不作聲幹活,得意都快從眼睛裡溢出來了。
狩元帝本以為自己見了這番情景前幾日的火氣會消散,但奇怪的是竟愈演愈烈,他索性不再去看,面無表情路過了庭院。
直到進了內殿,他才出聲:「剛才那叫嚷的宮女是誰,一點規矩都沒有,送回內務府告訴王從,太極宮若是再有這種沒規沒矩的,他脖子上那顆東西就別留著了。」
鄭重陽一甩拂塵:「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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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總管,饒了我吧鄭總管,我再也不敢了!」前一刻那宮女還在沖葳蕤叫囂著,下一秒就被幾個太監提著送出了太極宮。
鄭重陽目送這撞到槍口上的宮女遠去,回過身看著葳蕤被風颳紅的臉:「你也是對自己下得了狠手,誰叫你過來幹這粗活的?」
葳蕤笑笑:「是誰不重要,總不能在屋裡吹著暖風,喝著熱茶,又想要皇上消氣吧。」
「是這個理。」鄭重陽看著滿地的雪,「那咱家就不打擾你清掃了,葳蕤姑娘,繼續吧。」
只要雪不停,人也不能停,葳蕤直到全身都凍了個透,天色烏漆嘛黑下來,才哆嗦著回到房間,將自己外頭的濕衣服置於煤爐旁烘乾。
「撲通」一聲,有人故意推倒了椅子,濕衣服落了滿地灰。
「哎呀葳蕤,」名為尋芳的宮女漫不經心道,「真是不好意思,沒看到你衣服在這。」
葳蕤剛到皇上身邊奉茶時,就屬她最殷勤,如今她惹了皇上怒火被傳開後,她就跟變了個人一樣,畫皮也不過如此。
葳蕤來的時候只帶了一件冬衣,此時被踐踏在地上了,屋裡其餘幾個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吭聲,葳蕤忽一笑,夾出一塊碳將尋芳的衣擺燙出個大洞:「不好意思,我也沒看到你在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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