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個病秧子都瞧不起我!」蕭天啟被這句話戳到了心肝,死死瞪著若常柯,若常柯冷靜回望, 他雖氣質淡雅, 此刻竟也不甘示弱。
「若家……有頭有臉的若家想必是江南那戶了,聽說他們家是有個小公子久病在身, 只是沒想到這般虛弱……將軍跑哪去了?!」鐵向襤自顧自地說著,說到一半便覺得不對勁,回過頭一看旁邊的蕭小河早就沒了人影。
鐵向襤的腦袋都要扭斷, 終於看到了青色身影重新向自己逼近, 除了蕭小河還能有誰?只是相較剛才, 蕭小河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木棍。
「哎呀。」鐵向襤捂住眼睛,果然下一秒就聽見嗙地一聲巨響,蕭小河沒有猶豫直接奔著蕭天啟的後腦勺打去,顯然方才蕭天啟的叫囂徹底激怒了她。
「你還要殺了我?」蕭小河在心中惡狠狠地罵道, 「真是老虎不在家,廢物點心也敢稱大王。」
簡直是……
太不爽了!
蕭小河想著再次揮起手中木棍,朝著蕭天啟的後腦勺又是一棒。
鐵向襤把手緩緩挪開,發現蕭天啟的後腦勺冒出一大片血跡,整個人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撲通一聲躺在地上。
柳三見狀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忙拉著姬薄將蕭天啟抬頭,臨走前柳三望著蕭小河低聲對姬薄道:「這位姑娘好生颯爽……」
姬薄一聽這話腦袋瞬間大了十倍,他指了指蕭天啟道:「柳兄還是先關心一下蕭兄吧。」
「可憐的蕭兄,嘴上說些不該說的話,如今竟遭了天譴……」柳三默默搖頭,他與姬薄體力本就耗盡,二人抬著蕭天啟力不從心,同時想偷個懶泄個氣,未曾想撞到一塊,蕭天啟砰得一聲又是摔倒在地。
鐵向襤看著他們後腦勺隱隱作痛,嘴上卻很誠實地樂了出來,他一扭頭發現圍觀之人都在憋著笑,自己這一笑,大家皆肆無忌憚地大笑出聲。
柳三與姬薄紅著臉,連滾帶爬地將蕭天啟拖走。
若常柯正眼瞧著面前的青衣女子,她帶著面紗,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炯炯有神的目光從明眸中穿出,身上無一修飾之物,卻無法讓人小瞧了去。
「多謝這位姑娘了,不知姑娘如何稱呼。」若常柯輕聲問道。
蕭小河還在找鐵向襤,聞言眨眨眼隨口編道:「你叫我田家迪依就好。」
鐵向襤聞言捂住嘴,哪有人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自己是天下第一,見蕭小河在瞪他,鐵向襤連忙滾到了蕭小河身旁。
「這……姑娘這姓名不似是大楚人氏。」若常柯道,「看姑娘身材高大,莫不是大燕之人?」
「散了吧散了吧,我們小姐可是很害羞的!」鐵向襤捏著嗓子驅逐走圍觀的路人,走到若常柯侍人身邊,那侍人拉住鐵向襤擠眉弄眼道,「我們公子可是從未主動同女子搭起過話,你們小姐真是有福氣。」
「滾啊!」鐵向襤甩開侍人,「明明是我們小姐幫你們打了蕭天啟,怎麼到你嘴裡這麼彆扭。」
侍人切了一聲:「我們公子可是若家唯一的男丁,全家上下都拿公子當寶貝般護著,你們小姐是何等身份呀?」
「我們小姐……說出來嚇死你!」鐵向襤也切了一下。
蕭小河嘴上胡亂應著,她看了一眼若常柯纖弱的身子,默默搖了搖頭。
瞧此人的模樣倒不像是天生的,不過她並非爛好人,也無意和若常柯繼續拉扯下去,便拱手告辭。
若常柯出乎意料地看了蕭小河一眼,並未做挽留,微微俯身全當謝過。
「公子,那蕭家有那麼厲害?如若不是那個姑娘出手,咱們難道要白白受了這氣?」侍人邊攙扶若常柯向皇榜處走,邊與他交談方才那幕。
「蕭家掌兵權,得罪不得。」若常柯輕咳了兩聲,聲音比方才又虛弱幾分,「京中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臨行前爹叮囑,京中唯有三家不好得罪。」
「一個便是方才的蕭家,還是一個是馬家,馬家自開國便攜世族長居京城,其勢力遍滿京中大小角落。」
若常柯雖為來過京城,卻對京中每一事都無比熟悉。
「那最後一家呢?」
若常柯敲了敲侍人的腦袋:「最後一家便是許家,其緣由想必你也知曉吧?」
侍人嘿嘿笑了兩聲,看若常柯還是悶悶不樂的模樣,不禁疑惑道:「公子又在愁何事?」
若常柯嘆氣道:「你可還記得少時爹請上水寺的大師來為我算命,算到我日後的貴人時,留了一謎底給我?」
「自然是記得,正是那『紫氣東涖何處去,來者都是主人翁』。」侍人依舊不理解道,「公子不早都解出來了?來者都是將者拋去,剩的是一耳,主人翁意為東道主,一耳一東,正是說公子將來的貴人姓陳。早已解開的事兒,公子怎麼反而憂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