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回万俟可是大錯特錯,蕭小河不會因為有人攔路就停在原地,她停下只是因為見著了老熟人,更令她感到有趣兒的是對方不可能認出她來。
「你們自楚軍軍營而出,可是蕭子客麾下之人!」手持尖斧之人怒聲叫道,這一聲不光震得周圍鳥雀驚飛,就連万俟心頭也跟著一顫,暗道此人功夫不俗。
「閣下是何人,為何跟蹤我們?」蕭小河笑道。
她終是翻身下馬,還不緊不慢地連帶著万俟的馬一齊栓在了原處,又慢慢悠悠地在一道道兇狠憤怒的目光中走回了原地,拱拳對方才開口的為首之人道。
「你可知道『卻鼠刀』之名?」大小眼啞著嗓子叫道,「你面前的就是了。」
卻鼠刀聽了大小眼的話,略帶驕傲地昂起了頭,不過目光之中的兇狠不少分毫。
卻鼠刀之名蕭小河的確有所耳聞,此人乃玉蘭柔情殿的護法之一,素以狠辣聞名,相傳此刻酷愛食人肉,吃人心,臭名昭著。
蕭小河嘴上卻道:「未有聽聞,不過人如其名,想來是不知何處來的見不得光的鼠輩。」
卻鼠刀神色一變,大小眼搶先一步笑道:「你小子見識短,我們不與你計較,你只要知曉我們是玉蘭柔情殿的人就是了。」
「玉蘭柔情殿?」万俟倒吸一口涼氣,未曾想今日竟會撞上他們!
無論他們是否知曉面前的人是蕭小河,面前三人顯然來者不善。
若是尋常時候定是不怕,可如今蕭小河大病初癒,人還醉著,万俟功夫不善,對面又是早有準備......
卻鼠刀對万俟的反應十分欣喜,比旁人大一倍又光禿禿的腦袋上立馬露出了笑容,那把刀依舊插在其中,不帶血色也不扯疼痛,仿佛是生下來就長在那的一般。
「知道怕了就好!」卻鼠刀咧嘴道,「今日遇上我,算你們倒霉,莫怪我,也莫怪我們柔情殿,怪就怪蕭子客對我們柔情殿栽贓陷害,惹惱了殿主!」
「今日我們就將你們做成肉醬,送給你們將軍一份大禮!」
「江湖武林互不干涉,你就不怕殺了我們惹怒將軍,帶人踏平你們柔情殿!」万俟知道自己反應給對方帶來了激盪,於是收起多餘神色,目光鎮定道。
「要想踏平我們,也得找得到才是,那個燕國賊婦尋不到,你們也尋不到。」大小眼說著,正欲逼近蕭小河與万俟問風,卻看身旁鷹鉤鼻一直沉默,一會兒低頭沉思,一會兒抬頭看看,甚是奇怪。
「老兄,你今日怎一言不語?」大小眼道,卻鼠刀也回頭望著鷹鉤鼻,「呵,殺官府的人就怕了?」
鷹鉤鼻搖搖頭,只是狐疑地看著蕭小河,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面前之人,卻又想不起來具體何處,這張無比熟悉的臉讓鷹鉤鼻抓心撓肝地苦苦思索,可他偏偏在記憶角落藏匿,令鷹鉤鼻心中滿不是味。
「真是奇了怪了,怎見他這般眼熟,就是想不出來是誰。」鷹鉤鼻與另外二人道,卻鼠刀笑道,「怕就怕了,扯這麼多做甚?今日莫說是這兩個黃毛小子,就算是蕭子客真的在這,老子也不心怯!」
大小眼一會兒看看蕭小河,一會兒看看万俟問風,並未瞧出什麼名堂來,與卻鼠刀道:「刀兄莫要瑣談,快些將這二人拿下,你我也好回去交差!」
「哼,這就去也!」卻鼠刀長呵一聲,提起大斧直直向蕭小河劈來,蕭小河邊退邊道,「我問過你是誰,你還未問我是誰,連我是何人都不知就來砍我,這就是你們柔情殿的道義?」
卻鼠刀一斧落空,他又大又圓的耳朵一動,不耐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們要尋的蕭子客,你面前的就是了。」蕭小河不顧万俟眼神阻攔,神色自若地學著大小眼笑道。
「哐當——」
剛欲上來助力卻鼠刀的大小眼聞言腿一軟,竟是直接被自己鞭子搬到,腦袋一下子撞上了鷹鉤鼻的扁擔,疼得咬牙撅嘴。
「蕭,蕭子客?」鷹鉤鼻也微微睜大了雙眼,腳下不禁向後退了數步,一副駭然模樣。
蕭小河這才看了眼万俟,衝著三人開懷大笑,方才万俟受驚惹得卻鼠刀嘲笑,如今也算扳回一城。
万俟為蕭小河不合時宜的勝負之心哭笑不得。
卻鼠刀比餘下二人老練十分,他非但沒被嚇到,反而跟著蕭小河大笑不止,聲音逐漸蓋過蕭小河去,乃至最後眼角濕潤,兩滴水湧現出來。
「誰是蕭子客?你?」卻鼠刀將斧頭直指蕭小河,饒有興趣道,「你若是蕭子客,我今日活活將斧頭吃了也心甘情願!」
卻鼠刀顯然將蕭小河的話當作玩笑,或者說是面前青年的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