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與蕭子客勾肩搭背, 換之前,死我也想不到!」卻鼠刀如今想想還很是感慨,但一想到蕭小河與齊將軍在門口演的那出大戲,再想想自己竟愚蠢地相信, 卻鼠刀心中又升起了恨意。
「不過看來他還是對殿主情根深種,不然怎麼會如此輕易地放我們離開?」鷹鉤鼻笑著開口,再挪目至殿主身上時,後者已面色稍霽。
卻鼠刀覺得哪裡怪怪的,但也未多想,暫且將遇到蕭子客的驚駭放到一邊,如今還有要事未做:「殿主,那咱們還繼續抓楚軍中的人嗎?」
「蠢貨,既然都讓他知曉了,還有什麼意思!」柔情殿殿主瞪著卻鼠刀怒道,似乎沒料到他會那般冥頑。
「那咱們何時去殺那個威風?」卻鼠刀又道。
「殺他作甚?」柔情殿殿主幽幽低吟,「我看許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總之如今我們已無事,何故再為許凌費心。」
「可是既已答應……」鷹鉤鼻伸著脖子欲說些話,話還未說完,就感受到一陣涼意,他連忙將脖子縮了回去,「殿主說的有理!」
風已徹底平息,樹幹的影子在朦朧月色下若隱若現,無論是柔情殿、許凌,亦或是蕭小河、阿伊,各人懷著各人的心事,風平雨靜之下,是一輪新的暗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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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威風的重任就交給你了。」蕭小河拍著胖將軍的肩膀,神色莊嚴。
胖將軍得知威風榮獲玉蘭柔情殿的追殺令後當即花容失色,可軍令難違,他還是艱難地頷首應下:「屬下定盡全力保護威風小將軍!」
「汪汪!」威風不知發生了什麼,看著胖將軍大聲叫喊,也跟著咧嘴叫了幾聲。
「切記,定要寸步不離,不得給他人可乘之機!」蕭小河不放心地叮囑著。
「汪汪!」
「是,將軍!」胖將軍頓覺身上擔子千斤重,從原來的後背保障一躍成為蕭小河的光榮前線,胖將軍心中五味雜陳,「那相屬下先告退了!」
說罷,胖將軍一臉愁容地抱著威風離去。
「莫說這些無用的了!我看你是遇著了個假扮的騙子,燕王吃飽了撐得要殺一條小畜生!」狄問藍恨鐵不成鋼地搖頭,他本想與蕭小河商討軍務,未曾想蕭小河將大半時間浪費在了這等無用之事上!
「狄將軍都未親眼見著,就知道是假的了。」万俟面無表情道。
「我就算親眼看見,那也是假的!」
「莫吵了,那就聽狄將軍的,說說正事。」蕭小河坐在上首,左邊是狄問藍,右邊站著万俟與鐵向襤,都是無比相熟之人。
「狄將軍說有要事,是何事啊?」
「最近不對,很是不對。」狄問藍迫不及待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幾日的仗似乎格外好打,我總覺得那些燕人像是沒用全力,只是草草應付後便撤退北逃,我甚至覺得是他們故意把城池讓給我們一般!」
「仗好打是好事啊。」蕭小河笑道。
「不,最重要的是,如今這等情況下,阿伊竟一點反抗之對策都未有。」狄問藍一著急,聲音驟然變大,「而且聽聞最近不光楚地,不少燕地之人都對你敬佩有加,稱功頌德。」
「狄將軍莫不是妒忌了?」鐵向襤沒覺得有何處不對,他笑著打趣到,「這也正常,將軍自上次滯城一戰後連連告捷,打得阿伊無半點還手之力,哪怕是燕人,敬佩之情也在意料之中。」
「狗屁!我怎會妒忌將軍?」狄問藍苦笑罵著,「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對,阿伊不像是一蹶不振之人,我總擔心她後面還會有什麼埋伏等著我們。」
「將軍,咱們是派人探察一二,還是繼續向北打?」狄問藍問
出了他最終想問的問題。
打,還是不打?
若是依照此等戰局士氣,狄問藍甚至可以大言不慚地說,不出兩月,他們就能打到燕京,可他的心中總是覺得差了些什麼,倒讓他猶豫起來。
好在還有蕭小河這麼一個主將可以商量,狄問藍想到此處總有些羞於承認,不過他不得不說,雖然蕭小河比他還要小几歲,但做事素不拖泥帶水,每次還都能做出正確抉擇,令自己頗為嚮往。
「當然是繼續打。」蕭小河不假思索道,「若是真有陰謀詭計,也非我們一朝一夕能查探得到的,可軍隊、情形皆不侯人,戰場之上,速乃第一等要事,若想趁此次將燕軍置於死地,必要抓取當前時機。」
狄問藍能看出的事情蕭小河也能看出,她七七八八地能猜到阿伊想要做什麼,而她要做的便是在阿伊的詭計還未達成之前,就將燕地收服。
她不想等,也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