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憶之一是身份有別不敢入座,二是沒有絲毫餓意,於是站在蕭小河身後候著,万俟則坐在了蕭小河對面。
蕭小河拉著徐大娘坐在了自己身邊,她這才不經意地打量起徐大娘來。
年紀四十有餘,臉上、手上都坑坑窪窪,眉眼間全是皺紋,頭上也零星泛著點白,黃黑的皮膚與不尋常的五官,這樣一張臉,蕭小河平生似見過數百張。
「您先前是做什麼的?」蕭小河夾了口菜,隨後問道。
徐大娘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蕭小河會如此問:「做什麼?平日裡種種地,賣賣小物充做生計,再照顧照顧孩子們,也就這樣過了大半輩子。」
「大人,您為何如此問?」徐大娘道。
方才阿翠講道含兒的名字是徐大娘起的時候,蕭小河就覺得奇怪,只是表面未曾表露。
按理來說,徐大娘是最最平凡,先後被丈夫、兒子拋棄的普通村中婦人,而村中人起名,尤其是蘄州一帶尚不識字的普通之家起名,多是以出生年月之數為名,正如陳元一一般,就算不是以數字,也多半是簡單、粗陋的賤名,諸如阿翠、二丫,取單字的就更少見了,故而蕭小河才會生起疑惑。
見徐大娘如此問,蕭小河當然不會說出實情,她笑道:「見您做飯如此好吃,我還以為您先前是在酒樓做活兒呢。」
這句話不但打消了徐大娘的疑慮,還將她說的心花怒放,整個人笑得花枝招展,得意洋洋。
「哎呦,大人這話說的我不好意思了!」徐大娘哼著小曲兒,自己給自己夾了一勺菜送進嘴邊,「唉!不愧大人說,味道是不錯!」
「那您就多吃些。」蕭小河反客為主道,万俟並未對徐大娘的廚藝做出評價,但從他夾菜的頻率來看,想必也是大大符合他胃口的。
一場午膳用的熙熙融融,蕭小河與徐大娘一言一語地相互回復著,主客皆歡。
至於學堂一事,蕭小河想做便做,當晚即暗中書信一封寄往定平縣。
當前線再捷的消息傳到軍營之中時,那封神秘之信也成功送到了白菑手中。
*
「陛下,大丞相來求見了。」
看見青燕姑娘打得眼色,李三頃才敢悄然邁進大武安堂,弓身對新帝稟告著。
今日是小太監李三頃新晉總管的第三日,也是登基大典後,陛下將他提拔到御前的第三日。
才二十餘歲就做到如此位置,李三頃卻沒有高興之情,日日戰戰兢兢地伺候著,生怕出了半點差錯。
縱然伺候皇帝又如何?今日這個皇帝死了,明日那個皇帝沒了,到時候倒霉的還是自己。
李三頃時時刻刻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不過聽宮中的老人還有大臣們講,比起耶律盛,自己面前的新帝更像是先王,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陛下的名聲才慢慢好轉。
畢竟他先前不明不白的身份引發了不少猜忌。
李三頃也盼望著陛下的身份無錯,只有如此,自己才能跟著多活幾日。
許凌一身華服地坐在龍椅之上,燕人的冷冽與楚人的淡漠皆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聞言他批摺子的手都未發生停頓。
「讓他進來。」
「是。」
大丞相拂袖而進,他平穩的腳步聲在大武安堂傳來陣陣迴響,許凌並未有所動作,直到了最後一筆終了,方才緩緩抬頭。
「老臣拜見陛下!」大丞相聲音嘹亮道,大燕尚武,無論是文臣武臣,皆愛武學,故而他雖年至六十,卻身輕體健,滿臉少相。
「丞相不必多禮。」許凌道,從冷宮公主到一國之君,許凌的心態並未發生多大的轉變,他有時甚至覺得如今的自己甚至不如初在冷宮之時意志純粹。
至於為什麼會如此......許凌的面前不禁浮現出了一道人影。
「老臣見陛下,就如同見到了先王,真是令人唏噓。」大丞相嘆氣道。
這個先王指的自然不是耶律盛,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將其略過,仿佛他從未存在過一般。
「朕與先王此生未曾見過,也是憾事。」許凌淡淡道,論起輩分,先王是許凌親生舅舅無疑,不過許凌對他沒有半分感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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