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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春山的頭依舊很痛,周身密密麻麻亮起的魔紋讓人心裡清楚,眼前的這個魔頭情緒極其不穩定,處於暴走的邊緣。

季羨雖然很不想管沈平蕪,但是想到自家師姐要是知道沈平蕪小命嗚呼可能會傷心。

於是他飛身一躍,輕飄飄落在沈平蕪的身邊,拎著她的領子就拽了起來。

「你先別在這裡待著了。」

季羨有些頭疼地看著還敢與陰山君鬥嘴的沈平蕪,只覺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哪怕是自己在面對陰山君也沒有百分百勝算能全身而退。

季羨帶著沈平蕪躍上屋檐,在那泛著彩光的瓦片上緊張地看向地面的戰況。

鶴春山收回視線,緊閉著的唇瓣微張,從口中散出一股殷紅的血氣,他僵直著身子沒有動,可偏偏眼前模糊的身影漸漸開始變得清晰。

那是一個少女的身影。

束著簡單的髮髻,臉上還有著尚未褪去的稚氣,總是害羞地低下頭來。

直到霧氣徹底散去,眼前少女的臉出現在鶴春山的面前。

那是一張,與沈平蕪一模一樣的臉。

「怎麼?」

「你看見什麼了嗎?」陰山君赤足站定在鶴春山的面前,甚至饒有興致地俯身歪頭,想要看清楚男人低下頭的模樣。

在陰山君心中,從來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比得過打敗鶴春山更讓他暢快。

寂靜的庭院中,只有這麼一個詭異的場景,身著黑袍的男人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像是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而一抹身著艷紅色衣袍,如同鬼魅一般的男人赤足站在邊上,腳腕處叮噹作響的鐲子磕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切都太過於安靜了。

從陰山君的話音落下之後,整個庭院內只剩下叫囂著的死氣與陰涼的風。

直到陰山君覺察出一絲不對勁。

「我說沒說過,你很吵?」

寒光迸射,血腥的氣味瞬間充斥著整座庭院,飛濺的血珠灑在地面上,將青灰色的磚頭都染上了顏色。

陰山君瞳孔驟然緊縮,隨後狼狽朝後退了兩步,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子。

從胸口處一直到脖頸,一條駭人的傷痕貫穿了陰山君的身體,噴濺的血珠灑在鶴春山的臉上。

男人本來白皙俊朗的面容染上血腥,透著隱隱興奮,即使此時神智依舊與藥效不斷拉扯著。

但是鶴春山卻徑直地揮刀。

陰山君的唇角淌下血跡,卻只是失聲一笑。

「你的劍不如當年啊?」陰山君抬起手指擦拭過脖頸處的血跡,聲線沙啞,尾音顫抖。

魔物修煉千年,肉身即使被徹底摧毀也不會直接死亡,更不要說還不是致命的傷口。

陰山君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急速癒合著。

「當年你跪在我腳邊,像條狗一樣祈求我留你一條狗命。」鶴春山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沙啞中帶著一種難掩的興奮。

陰山君唇角的笑意一僵,陰沉的臉幾乎都快要滴出墨,他磨了磨牙齒,嗤笑一聲:「今日我便讓你學狗叫!」

可偏偏在陰山君即將動手的瞬間,本來還跪在地面上的鶴春山身形微微一晃,接著消失在了原地。

速度實在是太過於快了,陰山君甚至都沒有能反應過來。

本來趴在屋頂上看好戲的沈平蕪也微微張大了嘴巴,下意識掃視四周尋找消失的鶴春山。

卻不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寒意。

本該在地面上的男人竟然眨眼間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沈平蕪一怔,就看見鶴春山按了按額角:「不是怕死嗎?」

「還不走等著給他塞牙縫?」

鶴春山唇角微動,看向沈平蕪似乎還要說些什麼。

沈平蕪卻趕忙一把抱住了他,語氣里難掩激動與泣音:「嚇死了,我以為你今天肯定要和他決一死戰了。」

鶴春山愣了一瞬,隨後伸手捏住少女頸後那塊軟肉,即使心口被撞得一軟,可嘴上依舊不饒人。

「你知道陰山君有一個癖好嗎?」

「什麼?」沈平蕪難得捧場地抬起頭。

「專門吃女人來保養。」鶴春山喉間溢出笑,可沈平蕪瞧著他唇角不自然淌下的鮮血,眼皮一跳。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嚇一下自己嗎?

屋頂上的三道身影很快便吸引了陰山君的注意力,他手中死氣再次聚攏,瞧著那架勢恐怕今日不會放鶴春山離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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