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低下頭,語氣有些僵硬:「阿棄,叫我阿棄吧。」
背信棄義的棄,棄子的棄。
「很特別的名字,你是從皇城來的嗎?你能帶我去皇城嗎?」
鮫人認真地看向公主,眼底里滿是認真與期待。
公主卻沒有抬頭,而是猶豫著開口:「我是皇城鐘的說書先生,若是貿然帶你進城恐有不妥。」
在鮫人越來越黯淡失落的視線下,公主心臟微微抽疼,下意識脫口而出:「但是我可以給你講皇城的故事,這樣你在此處便不會無聊了!」
聽到這,鮫人轉過頭看著公主,然後笑了:「謝謝你阿棄姑娘。」
公主愣了下。
這是第一次有人不喚自己公主。
鮫人總是會提起謝恆這個名字。
公主看不明白,也聽不明白。有時候她覺得鮫人恨極了那負心漢,有時候又覺得鮫人愛極了。
她總是會提。
提謝恆冒雨為她撐傘,提謝恆在歹人手中救下自己,也提謝恆出賣自己族人的消息。
「可是他都已經要與皇城公主成婚了。」
「我知道,我恨他。」
鮫人垂下眼,將水波中的小魚托在掌心中,停頓了許久,然後又茫然地抬頭望向不遠處的皇城,低頭苦笑了一聲:「可是,恨與愛都一樣痛苦。」
「我也不知道是應該恨還是愛了。」
說到這,她轉頭看著公主。
臉上分明在笑著,可眼底卻藏著無窮無盡的哀傷,叫公主的心臟也隱隱作痛。
「愛和恨很難分辨嗎?」
「嗯,我愛他,每時每刻都在想* 著他,可我也恨他,每時每刻都想殺了他。」
鮫人說:「如果有一個最好的結局,恐怕是我與他同歸於盡吧。」
公主每日都會抽空來到城郊找鮫人,鮫人也會將今日發生的事情都告訴她。
直到有一日,原先清澈的湖水變得腥紅,無數殘肢斷臂飄蕩在湖面上,每日等著自己講故事的鮫人不知所蹤。
她在城郊找了許多天,依舊沒有尋到鮫人的蹤影。
後來,她在靠近城郊的樹林裡找到了鮫人的屍體,那屍體遍體鱗傷,魚鱗被一片一片挖去,就連魚尾都被切斷不知所蹤。
鮫人死了。
*
茶館內,熱氣繚繞,沈平蕪倒茶水的動作一頓,像是反應過來什麼。
從公主口中得知了鮫人慘死的模樣。
但是她還是覺得似乎哪裡有些不對。
若是公主好生安葬了鮫人,那鮫人為何又會幻化惡骨成魔,又為何會出現在靈泉之中?
這一切疑團重重,但是此時當務之急卻是弄清楚皇城公主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沈平蕪決定好好問一下:「公主,你為何會出現在百寶樓之中,又為何要散播謠言,叫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
公主沉默片刻,隨後抬眼向著街道看去。
雨季綿綿,路上的行人大多撐著油紙傘,商販抱著貨品四處逃竄避雨。
青石板路面上坑坑窪窪,聚起了大小不一的水坑。
「你知道我這輩子唯一一次為自己而活是什麼時候嗎?」
公主看著沈平蕪的眼睛,神色認真而又專注。
「是我叫阿棄的時候。」
祝遙光似乎被她的話所觸動了,「所以你便要為鮫人洗淨冤屈?」祝遙光一字一句,明白了什麼。
「依你所見,虐殺鮫人一族的真兇並非是國師謝恆?」
沈平蕪望著端起茶杯的公主,不禁問了出口——困惑許久的問題。
即使她心中早就有所猜想,謝恆恐怕並不是幕後真兇,只是販賣了情報給真正的幕後之人。
公主靜默著,隨後站起來沉聲道:「二位隨我來吧。」
沈平蕪與祝遙光二人對視一眼,隨後跟在了公主的身後。
一直到一間破敗不堪的木屋前,沈平蕪看著公主一副習以為常地走了進去,就好似已經居住在這間破爛的木屋許久。
她不禁有些好奇,傳聞中嬌蠻奢靡的公主竟然會甘願居住在這麼破舊的木屋之中?
走進去,裡頭一片昏暗,地面上堆放著柴草。
吱呀——
一間小木屋的門被推開,從門縫之中探出來了一張灰撲撲的小臉,那是一個差不多五六歲的孩童。
沈平蕪與祝遙光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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