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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村里說,秋假只放到九月初二,初三的時候就要去見先生了,只是……」她有點猶豫,兒子上進是好事,但徐辭言這個身體,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不然再等等?」

九月初二,倒是還有快一個月的時間。

徐辭言在心底算了算,祁縣這邊的社學不像州府那些地方的。在學裡讀書的多是半大的孩童,每年到秋收前後,學裡就會放秋假,讓孩子們幫著家裡收糧曬糧,也是為了告知家裡,該備著冬衣服了。

說到衣服,眼下已經秋深了,每日早晚的時候都會特別冷。但徐家一家三口身上,還是薄薄的夏衣。

吃飽穿暖,他家是一個做不到啊。

「娘,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多養幾日就好了。」徐辭言開口,原主的病,與其說是身病,倒不如是心病。

徐父病重的時候,原主是眼睜睜看著的,他最是清楚病痛是怎麼磨垮一個家。眼看著自己也病了,拖累著母親和妹妹,半大的少年心裡哪裡過得去。

就這麼越想越病,越病越想,到最後把心氣給磨沒了,徹底去了。

但是到底年少,看事情不夠透徹。徐辭言心底暗嘆口氣,在封建社會,一家人沒了男的,就成了所謂的絕戶。

且不說吃絕戶的事情,林氏死了丈夫又死了兒子,就會被冠上掃把星的名頭,人人唾棄。

連帶徐出岫到京城以後,也被南威侯府的人罵不祥。

但原主死撐著又能怎麼樣呢?說句不好聽的,家裡多了張光吃飯不幹活的嘴,本就貧寒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歸根結底,還是沒錢。

「說起來,」徐辭言若有所思,「過幾日我想去趟鎮上,看看能不能找個抄書什麼的夥計。」

徐家的錢放那徐辭言是知道的,他方才看了看,不過一吊銅板,再加上些零零散散的銅錢,約莫一兩多點銀子。

看著倒是不少,但徐家沒有田地,一家三口只能買米吃,再加上還有冬來的衣裳,年底的賦稅,四處花點,也就沒了。

這種整個家底裝不滿一個兜的感覺,實在是讓徐辭言坐立難安。

他在心底給自己做了安排,讀書是要讀,但是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得先掙錢。

林氏也知道家裡什麼光景,心下越發愧疚,她抹了抹眼淚,「都是娘沒本事,才讓你和出岫連飯都吃不上了。」

徐辭言拉著她的手,柔聲安慰,「哪裡的話,娘做了多少,我們心底都清楚。如今我也大了,能說會算的,還能賴著家裡一輩子不成?」

「再說抄書也不是什麼難做的活,病著這幾個月都沒動筆,抄抄書還能練練字,不然等到去學裡了,先生不得惱死啊。」

林娘子性情堅韌,哭了一會也緩過來了,她仔細琢磨兩下,對著徐辭言開口,「鎮上地方小,也沒個書鋪什麼的,怕是不收人。」

「這樣,」她指了指一旁的繡籃,裡面已經堆了大半的繡品,「過幾日村里要去鎮上趕集,到鎮上以後,你二叔那邊還要去縣裡看你大姐兒。」

「到時候你就幫娘把繡品送過去,到縣裡看看吧。」

徐辭言點點頭,過了會,徐出岫就端著碗藥汁過來了。

小姑娘在門口頓了頓,看了眼林氏通紅的眼眶,抿了抿唇沒說話,沉默著把碗端給徐辭言。

早在洗的時候,徐辭言就仔細認了認。林二嬸拿來的東西,竟然是鼠麴草。

這東西又叫做清明菜,上輩子在四五月份的時候,食

堂里就會扯清明菜的嫩葉子和花來做青團。只是徐辭言翻了翻記憶,徐家村倒是沒人這麼吃。

這邊更喜歡用艾草做青團,只是徐家窮,徐辭言回想了一下,原主今年也沒吃到。

秋天的時候,清明菜就結果了,做不了青團,但是它的莖葉是可以入藥的,能止咳化痰,祛風去濕。

對身體有好處,徐辭言也不嫌苦,一次不落地喝著。

接下來著幾日,他每日除了收拾家裡,好讓林氏安心繡花外,就是用心地調理身體,抽空背背書。

徐出岫大早上見他在院子裡打八段錦的時候還嚇了一跳,聽他說是從書里學來的,能調理身體後也感了興趣,央著徐辭言教她。

至於林氏,每天早上繡著花看著一雙兒女在院子裡怪模怪樣的動作,心情十分複雜。

……

八月初四,宜出行,天色還未亮,徐辭言就被林氏喊了起來,收拾東西準備跟著村里出去了。

「到了縣裡,你就去東城黃老爺家裡,就是之前你爹帶你去的那家。」

林氏一邊把東西給他裝好,一邊囑咐,「就敲門說是徐家村的,找紅姑娘就行。」

這又紅又黃的,活像是一家子蕃茄蛋花湯,聽得徐辭言有些好笑。他把事情記好之後,就跟著前來叫人的徐二嬸一起,坐上了村裡的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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