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弟子家裡就剩他這麼個孩子,趙夫子止不住要替他多考慮考慮。
「這倒不是,」見趙夫子一派憂慮,徐辭言笑開解釋,「弟子抄了這麼多書,又有族裡長輩相助,家裡也算有些積蓄。」
「夫子,」他莊重地開口,「我有意參加此次縣試,到時結保等事,還要夫子多操心了。」
「那是自然,」趙夫子撫撫鬍鬚慈愛地笑笑,「我是你老師,不為你考慮,又能為誰考慮呢?」
不知道白巍的存在還好,如今知道祁縣裡有這麼一位名師大儒,徐辭言不心動是假的。
雖說讀書一事,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可名師和庸師那能一樣嗎!要是一樣,前世也不會有那麼多家長擠破頭地去搶學區房了。
就拿科舉一事來說,要想考得好,博覽群書還不止,還要熟悉當朝政令,了解各地民生,說不得還要打聽打聽考官的喜好!
祁縣偏遠貧瘠,離京城十萬八千里,這些東西徐辭言不可能靠著自己來得。
不說結為師徒,只要能得白巍指點幾分,情況就將截然不同。
徐辭言有心,那此次縣試就得竭盡全力去爭個好名次,至少也得露出點亮點來。
不然這麼多學子裡面,白巍怎麼能看中他呢?
此外,還有一件事。
「夫子,」他們出來了一會,學內其他學子也寫得差不多了,眼看趙夫子就要轉身回到屋內,徐辭言急忙開口。
「還有一件事弟子想請夫子相助。」
「什麼事?」趙夫子一愣,一般徐辭言這麼鄭重地問他的時候,都是為了學問上的問題,「可是做文章的時候出了什麼問題?」
徐辭言朗朗一笑,「 縣裡新來的石縣令昨日吩咐學生,下旬的時候,要做篇文章過去讓他瞧瞧。 」
「誰?!」趙夫子大驚。
他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耳朵不好使,怎麼聽見個石縣令呢?
「石什麼?」趙夫子眨眨眼睛,對上徐辭言含笑的眸子。
「正是祁縣新到的縣太爺,石恆之老爺。」
「!」
「哈哈哈哈哈好小子!」
趙夫子大喜過望,臉上一層層的褶子像菊花一樣笑開,喜道,「我前幾日還和別的先生說不知道這縣太爺會選誰呢!」
「沒想到落到自家來了!」
「你也真是的,」趙夫子笑得合不攏嘴,「這麼多的事你不早說,癟到現在,你這是給我驚喜呢,還是驚嚇啊!」
教育是大事,轄區里能不能出幾個人才,也是官員政績考核的一大部分。
因此,啟朝有個不成文的慣例。新的縣令到任主持縣試之前,一般會找個本地頗有名聲的學子來考校考校文章,給點建議。
一方面,是為了了解了解本縣的教育水平,另一方面,則是與考生們行個方便。
考官喜歡什麼樣的文風,有何忌諱,都會在這次考校裡面體現出來,成為縣試的重要指向標。
這種大事,被考校的學子也不會藏私,縣令給改的文章,那是要放出來給學子們看的。
至於能從一篇文章裡面摸索出多少,那就是個人的事了。
科舉選的是官員,連上官的心思都揣摩不好,那日後在上又怎麼行走呢?
並且,對於被選中的學子來說,這也是揚名的好機會。
就一句話,縣太爺怎麼不選別人,就選我呢?
「這事倒和我倒沒多大關係。」
見趙夫子那得意樣,徐辭言有些好笑,「縣老爺看的應該是爹的面子,才會選中我。」
這麼大的事,他在山路上出手相助白巍的固然是石縣令選他的一個原因,但徐辭言心想,徐父舉人的名頭恐怕才是主要的。
徐父活著的時候,樂善好施,廣於助人,別的學子有問題問他,他也不藏私。村里百姓有個什麼寫信的事,徐父也不拿架子推脫,在祁縣風評極好。
眼下他雖然不在了,但連帶著徐辭言在祁縣讀書人里的風評也不錯。
石縣令選他,估計也是為了避免其他人紛爭多思,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喜事反倒成了禍事。
再加上那日一考校,發現徐辭言學問還不錯,這事也就成了。
「哪有這麼說自己的,」趙夫子笑著開口,「一筆還能寫出兩個徐字來不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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