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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真正落實到自己身上了,徐辭言還是忍不住有些既期待又緊張。

唐煥看他面色有兩分坎坷,心底也有些好笑,「怎麼,怕你師父給你取個不好聽的字啊?」

他一抖手裡的信件,只是白巍早早就寄來的,徐辭言一直沒得見裡面是什麼內容,只有唐煥知道。

「師者賜,不可賜,若是老師當真給我取個不可說的名字,那弟子以後只好在外面強撐不動聲色,回家來對著他羞憤欲死了。」

徐辭言壓下情緒,故作傷心地開口打趣,唐煥無奈地敲了敲他腦袋,又怕弄歪了新戴上的玉冠,「你啊,沒大沒小的。」

他斂肅神色,「『辭言之信,可以為國乎?』,你父親從《左傳》里給你擇了這兩字為名,想來也有願你比肩子路,賢勇交加,為君為國為民之意。」

「你師父信里說,你行不苟合,冰壑玉壺,倒也不必再番強調。而子路雖為賢人,然結局卻太過苛烈了些,他偏心,便想著替你取字調和一番。」

徐辭言心底一震,說不上來什麼情緒,就見唐煥一手伸出為他扶正發冠,「即如此,你便取字『無咎』罷,也合了今日祝詞。」

無咎,徐無咎……徐辭言心底不住默念,咎,災也,難也,無咎,就是希望他來歲里平平安安,無災無難。

有一種質樸,又純粹的善意與憐意。

徐辭言眼眶發酸,對著唐煥一磕頭,又轉過身去,朝著千里之外山南群山的方向鄭重行禮。

老師……他在心底默念,你的祝願,弟子自此牢記於心。

「恭喜徐弟了!」字成則禮成,周翌澤站在一旁,難得地笑模樣。

徐辭言大大方方地站起身來,對著他揚唇一笑,「多謝師兄。」

日頭升到了正中去,林西柳交待人備好飯席,看著兒子眼下這模樣,心底也是微酸,又顧忌著好日子不能流淚,連忙上前來招呼。

「有勞唐公了,」她朝著唐煥一行禮,「還請入席罷。」

「夫人不必多禮。」徐辭言上前攙扶,唐煥笑著對林西柳擺手,一行人到了廳內坐好。

林日瑞巧思,想著徐辭言是山南人士,特意去找了擅做滇菜的師傅來製作席面。

徐辭言好久沒吃到家鄉的味道了,不由得多夾了兩筷子,方才放下碗,就見清風一臉慌忙地跑進來。

「老爺,門外來了個穿藍袍的人,我聽著他那聲音,像是個老黃門!」

這時候的黃門,可不是後世東北那個,而是對太監的一種喚法。

宮裡來人了?!

徐辭言心底一驚,連忙站起身來整肅衣冠,朝外頭跑去。唐煥和其餘幾人對視幾眼,嘆了口氣,也狐疑地抬腳往外走。

他心底疑惑,這不年不節的,沒有送節禮這一說。徐辭言又還沒正式入翰林,就是宮裡有事,也找不到他頭上啊?

而徐辭言此時也心緒繁雜,等他跑到外頭,就見一個寬領藍袍的老者坐在廳里,慢條斯理地喝茶,見著他過來,還未開口就是三分笑模樣。

「都是君子尚玉,以洒家看啊,還得是玉尚公子!看小徐狀元這玉冠一戴,可真真是個好模樣啊!

洒家往日裡聽人唱那些什麼玉面少年郎,還以為是哄人的呢,見了您才知道,竟還真有這樣的事!」

徐辭言趕忙推辭,「哪裡哪裡,公公這般讚譽,倒是折煞晚輩了。」

那廳里坐著的,可不正是乾順帝御前的大太監,鴻喜麼。也不知道今兒颳了什麼妖風,把這尊大佛掛到他家來了。

「鴻喜公公怎麼來了?」唐煥也正好入了花廳,見這場面神色不由得一頓。

「原是唐大人來給這徐狀元加冠啊,當真是滿門清貴。」

鴻喜笑眯眯地朝唐煥一行禮,從懷裡掏出個紫檀的匣子來,朗聲開口,「陛下口諭,賜徐狀元和田羊脂白玉佩一塊!」

徐辭言趕忙往地下一跪,「臣徐辭言謝陛下隆恩!」

鴻喜公公趕忙上來拉他,有心提點,「羊脂白玉金貴,洒家前頭看了,徐狀元這塊玉質細膩,更是了不得。」

「有勞公公辛苦。」順著他的動作,徐辭言悄無聲息地往鴻喜袖裡塞了個荷包,那鴻喜面色不變,指尖悄悄一撮,銀票。

像他這樣的御前紅人,說真的,壓根不缺底下的人孝敬。但銀子也分個高低貴賤,這徐六元給的銀子,用那民間的話說,都是沾著文氣的,對子孫後代好!

鴻喜沒有親身骨肉,但他有個隨侍東宮的乾兒子,陛下隆恩,這年頭裡內侍也是可以識字的。

他心底一轉,打定主意把這荷包交給乾兒子好好悟悟,最好能悟出點學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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