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邑王都快走太子前頭了。」他打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袁武點點頭,心底壓著事情,「這可不是我們兩家的事情。」
他朝別的官員處瞥了個眼神,聲音細若蚊蠅,「把消息傳出去,是不是邑王授意的,到時候再說。」
「至於那徐無咎,」兩人冷笑一聲,眉眼閃過幾絲狠厲,「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
徐辭言慢慢地走過吏部,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
他倒還真沒冤枉了蕭衍,那些官吏送來的銀子,徐辭言原封不動地送到了邑王府上。
蕭衍這人上輩子當皇帝當慣了,對臣子自視甚高,壓根不把人當人看。重生回來當個無權無勢還沒錢的皇子,苦日子早過夠了。
對於這些銀子,他懷疑都沒懷疑一下,就美滋滋地笑納了。
哪怕徐辭言是悄悄地送去蕭衍悄悄地收,但是沒關係,邑王府如今暗地裡的管家是曹素衣,她聰明,自然知道該做什麼。
只要把邑王府裝扮得天上人間奢靡無比,婉貴人後家又不是大戶,朝臣自然會懷疑他哪來的銀子。
但這些還不夠,走到東廂房裡坐下,徐辭言屏退隨侍,半靠在圓椅上若有所思。
依他看來,那些官吏們怕是更願意「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雖然不至於一下子派人來刺殺了他,但是找個機會讓他犯些錯誤,或是貶官或是停職下獄。
只要他不是官身了,再找些什麼山匪狂徒之類的結果了性命,就是楊家想追究,也能應付過去。
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是以,徐辭言準備再給他們找找事情。
把蕭衍拉上船,到時候大頭對大頭,下面的蝦兵蟹將對他也造不成什麼損失。
剛好,兩日後,邑王府設宴,慶祝邑王領吏部右侍郎一職,便是個極好的機會。
此外,老師那邊……還有件事情,需要出岫幫他做做。
定好接下來的計劃,徐辭言取了桌上的文書處理了起來。等到散職的時候,他取出匣子內的幾張紙,去了楊家。
楊敬城聽說他前來拜訪,心底一愣,把人喚到書房裡來。
「你這是想要改革官吏考核的制度……」
書房裡燈火通明,楊敬城換了一身常服,眉心緊皺地琢磨著手裡的幾張紙。
徐辭言坐在他對面,輕輕點頭,「不錯,小侄這月里在吏部也看了些考課官吏的制度,說句實在的,做筷子勉強用,做椽子要要塌房的。」
當下的朝廷,忙的地方忙得不行,
閒的地方亦是閒得發慌,再加上各個部門權責牽扯不清,考課時各方推諉,一個功勞十來個人分,一個錯處十來個人攤,這麼一來,水分就大了。
也因為這樣,才會有各地官員打著主意花錢買通吏部,好升官進爵,至於花出去的銀子,當上大官以後,保不准十天半個月就撈回來了。
這定勢一旦形成,無論換多少個吏部尚書吏部侍郎都沒有用,因為法不責眾,也因為天高皇帝遠,最底下的官吏,永遠是最難管的。
唯一的破解法子便是改變考課制度,每個功勞都對應到人,每個錯處也對應到人。
怎麼處理,徐辭言想得很明白,說來說去,還是張居正那套考成法。
儘管這個人在後世毀譽參半,但不得不說,考成法確實是一大創舉。
它的核心就是「立限責事,以事責人 」八個字——設置任務期限,定期核查,如果完不成則責怪到個人頭上。
這個法子說起來熟悉,聽起來更熟悉,後世無論是機構還是公司,考核績效的時候不就是這一套嗎,道理雖然淺顯,但是好用也是真的好用啊!
要說有什麼唯一的缺點,那就是對擺子不太友好,期限既下,那些官老爺們就不得不捲起來。
不過徐辭言本來就是個卷王,當然不在意這個。
「你等我再看看……」楊敬城取出紙張,提筆沾墨,全身投入地在紙上寫著自己的理解,越寫越心驚。
他是個干實事的,也是一步一步從底下爬上來的,在府縣尋辦事被推諉踢皮球經歷過,在中央發布政令被搪塞遲行也經歷過,可謂是看遍官場冷暖醜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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