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崔鴻沒有干涉儲位的意思,失了這麼一個將才,可是大啟的損失。
徐辭言搖搖頭,多虧禮部尚書周宿是他熟人,不然他這禮部侍郎的名頭,怕是掛得有些不穩了。
想了想,他還是斟酌著開口,「陛下,眼下並非朝中官員無能,實在是怕崔將軍犯渾。」
「西北天高皇帝遠的,若是他心懷不滿,把派去的監軍坑到前線去送死,朝廷罰還是不罰?」
「若是罰了,他只需扯個意外的名頭,不能傷筋動骨,還恐傷將士們的心。若是不罰,難道就縱容他這股子氣焰繼續囂張下去?」
「天下姓蕭,還不姓崔。」
「…………」乾順帝愣在原地,無言以對。
時勢如此,罰或是不罰,都是朝廷的難堪。
難不成從後宮入手?婉貴妃是他族姐沒錯,可肚子裡還懷著子嗣,若是氣急了除了點意外怎麼辦。
乾順帝膝下單薄,實在是賭不起。
「陛下,」徐辭言笑笑,眼中滿是堅定,「臣對崔將軍怎麼也算是有舉薦之恩,將軍慣來重諾,又承了臣的恩情,還能把臣丟給韃靼?」
「眼下,臣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乾順帝啞口無言,他深深地看著徐辭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罷了,無咎,你再讓朕想想。」
「臣告退。」見他目露猶豫,徐辭言笑笑,行禮退下。
退朝之後,乾順帝既沒有批准徐辭言監軍的請求,也沒有另派其他人,朝臣們看著,只當陛下在猶豫。
監軍未定,對崔鴻對處罰卻不能拖了。內閣擬文之後,乾順帝連發十二道申諭令,極力斥責崔鴻。
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定西軍里,竟然傳開了朝廷要削減軍費的事情。
本來將士們對此都有所懷疑,直到接到了這十二道申諭令,一下就炸了。
動亂之事傳到京城,乾順帝站在窗前,定定地看向西北的方向,半晌才嘆了口氣。
「朕對不起無咎啊……」
「陛下何出此言,」鴻喜聞言,頗有些心酸,身在陛下這個位置,看上去顯赫,有時
候卻連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不到。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徐大人這幾日接連上摺子,監軍之意彰顯,想來是做好準備的。」
「您若是怕他出事,倒不如給徐大人個欽差的身份,既能監軍,也免受地方官員約束。」
「罷!」乾順帝重重閉眼,「鴻喜,傳旨下去,命禮部侍郎徐辭言領十三道監察御史職,監軍紀、清軍事……再賜一把尚方寶劍,定西軍內若有戰士不服,斬立決!」
…………
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八月初,江南地帶尚且還殘留著夏的餘韻,塞北已是一片白雪皚皚。
一靠近邊關,風裡除了夾著雪粒子,還裹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天色灰濛濛的,壓得本就低矮的山包更加地扁平,遠遠望過去,活似一個個小小的墳包。
那些邊堡,就成了墳包的頂。
駐守邊堡的將領早早得了消息,神采奕奕地站在堡壘之上,眯著眼睛看遠處。
「都警醒些,朝廷派來的監軍就是這日到了,」將領交待身旁跟著的,「到時候人一來,你們就說將軍去巡防了,沒人能做主,邊堡重地,不敢讓他們進來。」
「大人,真就這麼把他們晾在外頭?」一小將問。
「哼,」將領鼻子哼出股白煙,「朝廷打的什麼心思,你們還不知道嗎?眼下正是關鍵時候,若是來的這個監軍整日裡指手畫腳的,仗還怎麼打!」
「早早割了脖子等死算了!」
「只不過是下馬威罷了,」將領來回盤算,「裡頭大將軍正在款待將領呢,等到一兩個時辰散宴以後再放他們進來。」
「聽說來的是個太監,這冰天雪地里凍上幾個時辰,不知道那沒把的東西還尿不尿得出來!」
這話說的實在是糟,一時間,守堡的將士們全都哈哈大笑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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