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
他只是答應過珈寧要學與妻子的相處之道而已。
他今日順著她的心意哄她,也只是為了家和萬事興而已。
她是為了幫人才染了病,他合該哄哄她的。
……當真如此嗎?
第23章
珈寧雖是遲鈍, 卻也意識到,戚聞淵這兩日是在故意躲著自己。
往日他亦是早出晚歸,但半夢半醒間, 珈寧總能聽到床榻之上多出的一重呼吸聲。
戚聞淵的呼吸聲比她要稍微平緩一些,像是高山之上靜默無言的明月。
而十六之後……
十七與十八兩日, 戚聞淵都是在水華居中過的夜。
按傳話的侍婢所說, 是戚聞淵覺得珈寧病後初愈, 需得好生休息,怕自己回府太晚, 擾她清夢。
珈寧撥弄著棋盤上零落的黑白子:「他過去那一個月, 還少打擾我了嗎。」
「我夜裡睡得熟,根本不會被吵醒,他明明都知道的。」
織雨與搖風對視一眼, 俱是不敢多言。
珈寧將棋盤上的棋子打亂成一團,整個人撲倒在棋盤上, 棋子硌得她臉頰生疼。
她稍稍換了個姿勢, 悶聲道:「我就是不明白。」
「那日是我因為病糊塗了先失了態,可他又是要做什麼呢?」
他們在大婚當日就已經肌膚相親, 但是在床榻之外, 戚聞淵連她的手都幾乎沒有牽過。
她總覺得,他們倆親密卻又疏離。
在那日之前, 戚聞淵更像是把她當成了……
一件需要完成的公事。
思及此處,珈寧免不了有些沮喪。
也不知她與戚聞淵何時才能變成話本中的登對夫妻。
要她說, 錦被上日日相伴的戲水鴛鴦,都比他們更像新婚燕爾。
但那日戚聞淵落在她額上的那個吻, 不過瞬息之間,卻讓她一整夜都覺得身上酥麻得厲害。
連笑都不會的唇, 居然能在她額間燙上一個抹不去的印。
她忽然想不明白了。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為何吻了她,卻又不敢見她了
珈寧坐起身來,掌心貼在額上,低聲道:「算了。」
謝三小姐向來遵循一個原則,想不明白的事情,那便隨它去吧。
指不定哪一日就豁然大悟了。
珈寧望了一眼院中層層堆疊的海棠與玉蘭,花色粉白相間,映著透亮的春光,煞是好看。
把心思放在這些暫且想不明白的事情上,簡直是在浪費暮春的好天氣。
珈寧剛站起身來,準備去換身衣裳出去逛逛,卻聽得廊下通傳,說是蒼筤要替世子轉交些東西。
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桃紅色的寢衣,又揉了一把散亂的長髮,當即坐回案幾邊上:
「就說我還歇著,讓他交給織雨就是。」
不多時,便見著織雨捧著幾隻精巧玲瓏的瓷罐回到珈寧身前。
「送了什麼東西?」
織雨將幾隻瓷罐依次在案上排開,又挨個打開,一股酸酸甜甜、引人垂涎的香氣直往珈寧鼻中鑽去。
珈寧眸中一閃,脖子微微往前伸了伸,借著窗外的春光,一眼便瞧清楚了瓷罐中的乾坤。
原是些蜜餞。
珈寧偏過頭去,又用指節蹭了蹭臉頰,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送我蜜餞作甚」
搖風打趣道:「想來是給小姐賠罪呢。」
織雨亦是將幾隻瓷罐都往珈寧身前又推了推:「小姐要先試試哪一種?我瞧著杏色那隻罐子裡是小姐最愛吃的梨脯。」
珈寧以指為梳,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鬢髮:「那便嘗嘗梨脯罷。」
又道:「杏色的罐子為何不裝杏脯?」
言罷,先是接過搖風遞來的手帕將纖纖如玉的手指都好生擦了一遍,這才取了一塊皺巴巴的梨脯塞入嘴中。
稍稍一抿,清甜的味道在嘴中擴散開來。
正巧院中起了微風,枝頭還未開謝的梨花也簌簌響著。
珈寧打量著瓷罐,慢吞吞道:「還挺甜的。」
她本以為戚聞淵是再不解風情不過,但他又時不時地往她心湖中央扔一顆小石子。
那些石子就是在岸上隨便撿來的,奇形怪狀、算不上漂亮,看起來甚至有些寒磣磕巴,實在是入不了簪金戴玉的謝三小姐的眼。
但確實能在湖面留下一圈一圈的痕跡。
珈寧又伸手取了些別的果脯,無一例外,都是甜口的。
本朝不少人喜愛、微微帶著酸味的雕梅並不見蹤影。
珈寧探頭將每一隻罐子都認真瞧了一遍:「他送來了這麼多罐果脯,居然沒有雕梅」
織雨笑道:「許是覺得小姐怕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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