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拖泥帶水的調子,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意味,孟北微微挑眉,盯著他:「再說一遍?」
他欣賞不來。
符樓果斷垂下眼,深思熟慮了會,再抬起頭時,看著孟北幽深難測的眼睛,用最平平無奇的語氣說著恭維的話:「服從長官,是最基本的準則。」
「服從誰?」孟北問。
符樓:「……」
符樓說:「姓孟名北,古同突擊……」
「行了。」孟北打止,他就知道從符樓嘴裡很難落得著好,「說完這些,下次該說我是離平人士了?」
符樓默然不語。
但孟北知道是默認,符樓可能真的會這樣說。
「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他道。
孟北微微眯眼,等著他繼續說。
「有關我各項身體數據和極端環境的應變能力,希望孟隊長嚴格審核,」符樓掀開眼,瞳仁漆黑,「不吝提出批評和建議,我會在短時間內提上來。」
「你當我在訓你呢?」
孟北環手退後一小步,細細打量著符樓現如今的身型——他身量極高,挺拔出挑,即便身體被嚴密地隱藏在衣物之下,依舊能從束腰上看出是比例極好的倒三角身材,寬肩窄腰,長腿筆直,已然是成年男人中挺打眼的體格了。
只依外觀來瞧,孟北再怎麼火眼金睛也看不出符樓現在的搏鬥水平怎麼樣,心下有了考量,他道:「既然如此,你來參加近期古同與滄海的聯合訓練營吧,我直接帶訓。」
「沒必要。」符樓撇開眼。
孟北就這樣被他乾脆地拒絕了。
符樓總是能迅疾而利落地拿話堵他,偏偏這不留情面的拒絕正是孟北這種常留三分薄面的人的要害,讓他接下來的話都不知道往哪擱,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能幹瞪眼。
孟北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符樓,除了基本素質要求外,出去需要和當地政府,武裝和人們溝通,很需要戒驕戒躁,說話溫和……」
符樓聽著,沒有絲毫情緒的臉也反映不出他內心的想法,直到孟北不再繼續,他才平視他,輕聲問:「孟隊長,這麼大人了,難道還要我哄你嗎?」
孟北怔了怔。
這時,符樓似乎想起了什麼,也不管對方眼神流露出的詫異,從宿舍靠窗的抽屜里拿出一盒跌倒損傷的軟膏,隨便抽了一支遞給窗外的孟北。
「你的手擦傷了,塗一塗吧。」
語畢,他就當著孟北的面把窗和門都關上了,過了一會,他又把窗簾給拉上了,嚴嚴實實的,妥妥四個大字「閉門謝客」。
孟北垂眼看著靜靜躺在手心裡的一支被人擠過的藥膏,它的蓋沒有擰緊,虛虛蓋在尖端上,在邊緣露出些許灰綠色,也許是因為上次用的匆忙。
他將它握在手心時,隱隱中好像能感受到那人指尖殘留的溫度,孟北掩下眼時,同時將眼底那些細細碎碎的心疼一併深藏。
孟北沒有再追上去,褲袋裡手機震動著,他摁下接話鍵,懶懶往回走,有一句沒一句應著:「嗯是的,聊完了……很犟,我是管不住了。那還怎樣,隨他去。」
樓梯間忽然傳來喧囂的人聲,一群年輕的人打打鬧鬧上來了,見到孟北就喜笑顏開地喊同志好,他微笑回應,走到拐角處無意間回頭看向走廊深處。
符樓被室友喊了出來,堵在他們剛才站的位置,嘰嘰喳喳的,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開心事。
「明明都長大了。」
孟北輕輕笑了一下,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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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兇的小貓,好無奈的北哥。
但人有的是法兒治貓。
ps:還沒有寫到我最愛的洗澡梗,今夜繼續戰鬥。
第47章 打架
入夜,杜全拿著保溫杯,敲響了孟北房門。
孟北就坐在靠窗的書桌前,聽見聲響直接推開了一扇玻璃窗,沖還站在房門那的杜全招呼道:「這麼晚還來串門啊?」
杜全側倚在窗欞上,看見他散亂一桌的不知名文件和草繪,笑了笑說:「你那天說的,三道里村,離這裡很近啊,繞遠路經過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