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楷過來笑著:「父王,好開弓啊。」
鄔王沒言語,只是淡淡笑了笑,讓人把霞狐收了下去。
譚楷讓著譚櫝:「皇兄,請。」
譚櫝也沒推辭,跨馬搭箭,眯眼盯著樹梢。
有幾抹白影在樹間滑過,譚櫝勾了勾唇,腳下聚勁,一躍上了專門開出來的樹台。
譚楷撇嘴,靜靜看著他。
譚櫝看清是白鷺,手指搭在唇間,模仿出一聲鳥鳴。
白鷺頓了頓,似乎在分辨那聲鳥鳴。
譚櫝望見,盯著它們的方向,又連著吹了幾聲。
幾隻白鷺一下慌亂起來,拍打著翅膀散開,有兩隻快要飛出樹叢,譚櫝盯準時機,「嗖」的一聲後,一隻白鷺被釘在了樹幹上。
譚棹在觀台上拍手:「好!」
鄔王點了點頭,肯定了譚櫝這番狩獵。
譚櫝下來,從侍從手中提過白鷺,站在鄔王前幾步。
鄔王見白鷺身上仍是一片潔白,有點意外:「還活著?」
譚櫝點頭,看著手裡的白鷺:「正是,方才兒臣驚了驚白鷺,只射中它的翼骨。」
鄔王贊了聲:「也是,要是血染了白倒不好看了,收下去吧。」
譚楷拍拍手:「皇兄好射技,今日本該和五弟比較一番,那才是精彩。」
譚櫝謙虛下來:「二弟倒說笑了,吾這番狩獵在五弟面前也是班門弄斧了。」
譚棹這時過來,示意侍從遞上來。
鄔王好奇:「棹兒,這是何物?」
譚棹讓人打開畫,笑著:「兒臣不通射技,但這狩獵會不能白來,就憑一點畫技,討討父王開心。」
鄔王走過去,仔細端詳著,畫上正是自己開弓時射中霞狐的一瞬,霞狐似火,自己身上的披風似墨,凸顯得自己英姿颯爽。
鄔王確實高興:「棹兒總能讓父王意外 ,有這畫技,不通射技又如何?父王收下了。」
譚棹抿了抿唇,掛著淡笑,餘光看到譚楷氣的正瞪他。
一轉話題:「該二皇兄了吧,請。」
譚櫝遞上弓,等著譚楷。
譚楷不動聲色的接過,轉身往前上馬,沒看到身後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譚楷駕著馬,繞著邊緣試探,看深林中靜悄悄的,不由得神經緊張起來。
深林中放完霞狐的兩人要繞著遠路走,不免有些煩躁。
「這大太陽下的,得走多久!」
「二殿下又沒給幾個銀子。」
「走吧走吧,這山林里怪危險的。」
可另一個人不幹了,一丟狐籠,一屁股坐在石頭上不走了。
「你要走的話走,我歇會兒。」
前面的人有些害怕,也不等他了,說著:「我把狐籠背上先走,你歇好了快點追上。」
那人不耐煩的揮揮手,乾脆枕著胳膊躺下了。
心裡想:「大中午,有什麼猛獸?」
可他不知道狩獵會要吸引獵物出現,會在一些邊緣處灑些宰殺的兔子,野雞和鹿血,好刺激刺激那些隱匿的猛獸。
這人問著吹來的風裡有腥味,皺皺眉,犯著噁心起身。
「這味,受不了受不了。」
他才走了沒半米,聽到背後有樹葉「刺啦刺啦」的撕碎聲,還有沉重的腳步聲,正靠近著他。
那人後背發涼,咽了咽口水,僵著不敢動。
聽著沒了動靜,他以為走了,鬆了口氣轉身要看看。
還沒看清楚什麼,叢中猛地撲出東西,把他狠狠壓倒在地。
他聞到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中的腥臭味,還有唾液滴在他臉上,他慌亂的要起身逃跑,還沒來得及喊叫出聲,先被這頭虎咬斷了脖頸,噴湧出的鮮血刺激的虎更加興奮。
一聲虎嘯讓所有人震了震,譚楷卻興奮起來。
要是他今日獵下一頭虎,父王豈不是更對他有看法,讓譚櫝帶著他的白鷺滾到一邊去吧。
譚楷舔了舔他的牙尖,夾了夾馬腹,馬嘶鳴一聲,往山里跑去,譚楷一起身,抓住樹枝,懸在了半空。
虎嗅到空氣中有更濃的血味從山下飄來,先放棄了剛捕獲的獵物,淌著涎水,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還沒走多遠,聽見急促的馬蹄聲從下面傳來,緊了緊筋骨,奔跑起來。
馬看到有虎朝他撲來,一個轉身按遠路往回跑。
可它再快,怎麼會有虎快,還是一個剛嘗了熱血的虎,正在亢奮狀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