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楷側臥著小憩,猛地睜眼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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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姜快步走進來,呼吸有些急促:「鄔軍已經排好兵了。」
南景抬頭,冷哼:「早該想到了。」
齊姜注意到,問:「白汀呢?」
譚樾注視著遠遠的那個人影越來越近,兩人在馬上,隔著河,四目相望。
沒有譚樾的命令,其餘人也只好靜等著,金將軍已頻頻望了好幾眼譚樾。
白離佛命令身後的部下停下,勒馬又往前一步。
譚樾望著白離佛,開口:「諸位聽令,從東西兩側——分別進攻。」
白離佛知道兩側有齊姜守著,根據動向,立刻施令。
頓時,一片混亂。
譚樾夾了夾馬腹,策馬向河裡衝過來,白離佛後撤辦步,手中雖握著劍,但依舊防守為主。
譚樾手下的利劍絲毫不留情,白離佛見招拆招,這一點他並不奇怪,從博弈就知道,譚樾不是一個手軟的人。
譚樾躍起,白離佛下馬,開始進攻,兩劍相抵,譚樾看了白離佛一眼,再次出手。
白離佛很快明白過來,譚樾看似招招致命,但總會給他留有一個迴旋的機會,譚樾是不手軟,但心軟。
他還是在等他。
這場仗,總是需要一個結果的。
擋下一擊,白離佛順勢刺過去,譚樾並沒有他預料的避開,他緊急讓劍偏過,險險擦過譚樾的腰腹。
譚樾抬眼看他,白離佛知道是在問自己為何這般,他眼底洶湧著情緒,持劍準備刺向自己。
譚樾抬眼,突然有所動作,完全不似之前,帶著殺氣揮劍。
白離佛垂眼,等著。
耳朵明明聽到了撲通倒地的聲音,為何自己還好好站著。
他猛地睜眼,轉身看到譚樾提著滴著血的劍,盯著地上的人看。
他沒來的及問出口,譚樾先開口:「夢,永遠只會是一個夢。」
譚樾走近,正色道:「白離佛,我要停止這一切。」
常將軍過來,道:「金將軍已經帶兵赴向阡城,監軍已經全部擊殺。」
白離佛明白過來,盯著地上咽氣的人看,原來一切都是譚樾的逢場作戲。
譚樾點頭,神色有些悲傷:「難免有人戰死,點好人數,隨後駐守此處。」
白離佛喉頭滑動,想說什麼,譚樾唇角扯出一個笑:「白汀,這個事很冒險,我並沒有十分的把握,但我一定要去做。」
白離佛盯著譚樾看了兩秒,點頭:「我都明白。」
齊姜只受了幾處小傷,有些疑惑的對白離佛說:「樾君這是在幹什麼?我等正與對方難纏時,對方將領喊什麼繆王有令,極速趕往阡城,就這麼結束了?」
白離佛看了他一眼:「這樣不好嗎?」
齊姜聳肩,說:「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倒是南大將軍,真可能有些一頭霧水。」
白離佛沒回答,蹙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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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楷怒極反笑,站在王座前大笑。
「好你個譚樾,孤倒要看看你的能耐有多少。」
譚樾再怎樣快馬加急,都兩日趕不到離卉都最近的阡城,而且譚楷極有可能已經察覺到了。
只能希望一切都按原來計劃,給他多留出一日的時間。
等趕到阡城,金將軍已經等著,神情緊張:「王爺,連將軍被調離卉都,還有兩位被看押著。」
譚樾並不意外,這樣的情況,在他預料之中,不過連將軍也好,還是其餘大臣也罷,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金將軍問:「接下來王爺還需臣做什麼?」
譚樾搖頭:「你本就駐守阡城,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好。」
他現在去不了卉都,不過沒了監軍,譚楷的消息只能收到他想讓他看到的那些。
不過相比暴斃,他更想親手了結譚楷。
想到這一點,他的唇緩緩勾起。
譚樾在阡城等著,注意著譚楷逐漸在遣散他表面所有擁的力量,不過譚楷並不是一個謹慎的人,所以動作很快。
第三日,譚樾指尖敲著案,等卉都的消息。
和慶殿。
譚楷面部因為激動有些扭曲,問:「繆王,當真戰死?」
來人稟:「正是,這些都是從軍營中由監軍傳出。」
譚楷背過身,平復著自己的心情,片刻後擺手:「既然如此,那便停戰,百姓不都不喜孤開戰嗎?」
來人抬眼,不動聲色道:「那將軍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