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隱攸盯著他的背影打量片刻,然後轉身看向柳傅文,「還好吧?」
柳傅文點點頭,他上前一步,伸手指著那人的背影,說道,「他身上那是...」
「血。」
「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柳傅文納悶的看向方隱攸,「他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怎麼沾了一身的血?」
「不知道。」
「算了算了,反正和我們無關,餓死了,吃飯去!」
柳傅文說完,大手一擺,快步走進了酒樓。
這個時候酒樓裡面的客人已經不多了,大堂里的桌子大部分都空著,柳傅文選了個靠窗的,朝著店小二招了招手,「把你們店裡的招牌菜都端上來!再來一壇好酒!」
「好嘞!」店小二吆喝一聲,就入了後廚。
方隱攸坐到柳傅文的對面,側過頭看向窗外的街市。
路兩邊的店鋪檐下已經都掛上了燈籠,來往的行人不多,進店的便更少,許多店家已經坐在門口歇息,或是與鄰鋪的同行說幾嘴閒話打發時間。
柳傅文無聊的撐著下巴發呆,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了要讓方隱攸吃饅頭的話,立刻又朝著剛從後廚回來的店小二喊了一聲,「再來三個饅頭!一桶米飯!」
店小二立刻應和一聲,又轉身朝著後廚走去。
方隱攸聞言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向柳傅文。
柳傅文呵呵一笑,「付帳的人是我,你管我點什麼?」
方隱攸沉默的點點頭,轉頭繼續看著窗外,直到桌子上擺滿了菜,饅頭也端上來以後,才伸手過來拿起饅頭,面朝窗外啃饅頭。
柳傅文碗裡都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杯子裡也是香醇的美酒,他抬頭看一眼方隱攸,本想嘲諷他一番,卻發現他的側臉鼓鼓囊囊的,隨著咀嚼的動作起起伏伏,比他府里養的幾隻貓還可愛。
但是轉瞬間,他又想起方隱攸殺人時候的心狠模樣,立刻抖了抖肩膀,不再看他。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將面前的一碗飯放到了他的面前,「賞你了,吃吧。」
方隱攸回頭看向他,眼神疑惑。
「我一個人吃得完嗎?」柳傅文指著滿桌的菜餚,「本公子難道是豬嗎?」
方隱攸哦一聲,將吃剩下的饅頭放了回去,端起飯碗大快朵頤,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給柳傅文。
柳傅文立刻後悔賞他飯吃,暗罵自己還是太善良了,於是抬腳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不過方隱攸對此沒有任何反應,抬手又夾了一筷子釀豆腐。
兩人趕了一天的路,等到吃飽喝足,也沒了其他閒玩的心思,直接去隔壁客棧開了一間上房。
上房既寬敞舒適,又雅致安逸,最主要的是除了一張大床以外,還有一個軟塌,方隱攸便可以不用像昨天那樣打地鋪了。
今夜月明星稀,月光透過窗戶恰好落在睡在軟榻上的方隱攸的臉上,他鼻樑非常高,投下的陰影擋住他半個眼睛。
柳傅文躺在床上,盯著那抹月光,貌似無意的問道,「方隱攸,你功夫這麼好,你的師父在江湖上應該也很有名吧?」
「我沒有師父。」
「真的假的?」柳傅文明顯不信,「那你這身功夫怎麼來的?總不可能是哪一天睡醒了就有了吧?」
「自己琢磨出來的。」
柳傅文翻身坐了起來,語氣越發懷疑,「怎麼可能?就算沒有師父,那總有照著練得武功秘籍吧?」
「沒有。」
方隱攸的語氣一直淡淡的,顯得十分隨意,像是在打發聒噪的雀一樣,沒有一絲波瀾。
柳傅文又躺了回去,長嘆一口氣,「要是我能有你這身功夫就好了,這百兩黃金便落不到你的口袋裡去。」
方隱攸糾正他,「是一百零三。」
「就區別嗎?」
「有。」
「什麼區別?」
「我可以少殺半個人的區別。」
話說到這裡,柳傅文忽然想起來這人不僅保人,還殺人,於是又問道,「你殺一個人能拿多少銀子?」
「一百兩白銀。」
「無論殺誰都是一百兩?」
「嗯。」
「那要是那個人武功高強,殺起來比較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