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綰綰頹然的往後跌去,她抬眼看向方隱攸,「大俠,先欠著,好不好?綰綰日後必當盡數償還。」
柳傅文扯住方隱攸的衣袖,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你可千萬考慮清楚,她像是早就料到了我們會路過此處,特意在這麼等我們。」
方隱攸瞥他一眼,「我像是那麼愚笨的人嗎?」
柳傅文撇撇嘴,他看向綰綰,「是崔清止讓你在此等候我們的?」
綰綰的臉色變得慌張起來,雙手連忙扯住方隱攸的衣擺,哭著祈求,「大俠,清止說大俠是個好人,定不會見死不救,求求你了,你去救救清止吧...」說著,她用力的磕了幾個頭,「綰綰給大俠磕頭了...」
方隱攸絲毫不為所動,「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我若救他,便是與他為伍,與韓桓臨為敵。」
說罷,他將柳傅文扔到背上,腳在地上一跺,直接越過了綰綰朝前奔去。
柳傅文撐住他的肩膀朝後望了一眼,綰綰整個人都無力的癱軟在地上,顯得十分絕望。
「我感覺得到,你其實想救崔清止。」
方隱攸沉默著繼續往前奔走,沒有理會他,等到兩人回了客棧,他將柳傅文放到屋裡,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待一口喝完杯中茶水後才悠悠然回到:「對,但是我不想惹麻煩。」
柳傅文聞言臉色一動,湊到他身邊好奇的問道,「那你想怎麼救?」
「悄悄的救。」方隱攸走到窗戶邊,看著街上顯然是已經聽聞到盟主爭奪賽上發生的事情而變得異常激動的人,「不過也要看崔清止能不能活到我去救他。」。
等到月上枝頭時,方隱攸如鬼魅一般落在南山派一處院落的樹上,他凝神仔細觀察整個南山派的動靜,發覺有一處院中正在敲鑼打鼓,還有嚎啕哭聲。
應該是韓氏三兄妹的靈堂。
他仔細的看了許久,在來往的人中都沒有看到韓桓臨的身影,心裡升起幾分警惕,他雖要救崔清止但是也並不想與韓家為敵,所以還是得謹慎些的好。
方隱攸在來之前就打探清楚了,為了避免坐實崔清止口中的話,也為了營造自己寬宏大量的武林盟主形象,韓桓臨並未當場殺了崔清止,只是將他扣了下來。
至於如今崔清止被關在哪裡,還得靠方隱攸親自去尋。
等了許久,韓桓臨終於出現在了院子裡,他神色十分凜然,衣裳上還有未乾的血跡,顯然是剛剛沾上去的。
看樣子他剛剛去折磨了一通崔清止,方隱攸仔細回憶他剛剛是從哪個方向來的——南邊。
方隱攸於是順著南邊的院子一個一個找了過去,大概半柱香的功夫以後,終於讓他看到了一個特殊的院子,裡面燈火通明,一直有人進進出出。
方隱攸小心的落在院中主屋的屋頂,掀開了一片瓦,謹慎的看著屋裡的動靜,出乎他意料的,裡面空無一人,但是他明明看到有人進來了!
人呢?
方隱攸屏氣凝神,靜靜等待著下一個人進屋,這樣他就能看到人究竟去哪裡的,不過在下一個人進來之前,有人鑽出來了——地上的一塊地板被掀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然後又將木板蓋了上去。
方隱攸見狀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地下的一般都易進難出,下去以後若是被人察覺,就算是他也只能強沖,不像地上可以隨意溜走。
救還是不救,這是個問題。
方隱攸翻身躺倒屋頂上,看著夜空,今夜無月多繁星,星星點點的甚是好看,若是崔清止死了,便像是這漫天繁星少了一顆,無傷大雅,無人在意。
方隱攸忽然翻坐而已,再次看向屋內動靜,恰好這時又有人從裡面出來,他等到那人出了房間,然後悄無聲息的溜進了房間,翻開木板走下了地道。
地道剛入時候非常窄,只能容一人通行,而且還沒有幾步,就有人迎面走來,他手裡舉著燭火,看到方隱攸時十分納悶,「你怎麼沒有舉火?」
方隱攸哪裡知道火在什麼地方,抬手將人打暈放在地上,迅速朝裡面走去。
一路上他打暈了大概十幾個人以後才走完窄窄的通道,再隨後是一個寬敞的方方的空間,裡面坐著五六個人,聽到腳步聲都朝他看了過來,反應過來方隱攸是陌生面孔時又迅速提刀砍來。
方隱攸迅速的解決了他們,往前繼續走去,裡面是許多間牢房,每一間都不大,大部分都關著人,不過那些人看上去十分呆滯,看到方隱攸以後沒有任何反應,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崔清止在最後一間,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不過應該還沒死,因為他聽到動靜後很明顯的蜷縮了一下,看來是被折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