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間環顧四周:「不知道多出來的山頭放在哪裡。」
「到了!」
林丘眼前一亮,前方不遠處是一片金光朦朧,還未走近,迎面便是一股清靜之氣,何間深呼吸一口氣,感覺靈台都被淨化了,不由得加快腳步往前走。
潭邊立著一塊石碑,用一種特殊的字體刻著「生池」二字,水面平靜,只在微風拂過之時泛起微弱的漣漪,池中金蓮約有一半已經盛開,剩下的一小半含苞待放,欲開未開。
林丘奇道:「居然會像正常的蓮花一樣生長,我還以為一長出來就是盛開的呢。」
何間:「佛家講究順應自然,或許這也是一種表現。不過寺里對外人還是真是放心,這麼重要的池子也不派個人看著,不怕有人來偷金蓮嗎?」
有一朵盛開了一半的金蓮離林丘很近,他往那邊走了兩步,伸長了脖子,眯著眼睛仔細觀察。
花蕊只露出一半來,中間並不是蓮蓬,而是一圈細細蠕動的花蕊,幅度很小,仿佛生出血肉一般,林丘也是仔細盯了好一會兒才才確認它真的在動。
林丘背後突然竄上一股涼意,渾身一抖,打了個寒顫。
何間一直留意著林丘:「怎麼了,又難受了嗎?」
「沒有,可能衣服穿少了吧。」
林丘撓了撓下巴,突然發現自從他們過來,這邊就一點聲音也沒有,即便是風吹過也沒有樹葉碰撞發出的「嘩嘩」聲,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自覺往何間身邊靠了靠,一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袖口,吞了一下口水,眼神亂飄。
「小何哥,我怎麼覺得周圍不大對勁啊,我想下去了,一點聲音也沒有,太瘮得慌了。」
何間聽林丘這麼一說,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一點,心狠狠地一沉,頭皮陣陣發麻,回握林丘的手,立刻拉著他原路返回。
路上林丘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各種恐怖的場景,生怕這個寺廟真的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一路上心驚膽戰的。
直到二人看見山下熙熙攘攘的來禮佛的人群,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煙火氣,他們才將憋在胸口的那股氣吐出。
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剛剛可能是多心了。
林丘無意間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白日高懸,竟然已經將近午時了。
他們是南雁寺的客人,不需要自己去飯堂打飯,午膳會有人送到房間裡。
林丘和松生住一間,送來的吃食也是兩人份的。
松生不比抬眼,光聽那輕盈的腳步聲便能輕而易舉地辨認出林丘。
林丘回來得正是時候,來送素麵的和尚正好從房間裡出來,與林丘打了個照面,鮮香的味道從門縫裡飄進林丘的鼻子裡。
「真香,早就聽說南雁寺的素麵一絕,今天可有口福了。」
松生從蒲團上站起來:「多吃點,小丘今天玩了些什麼?」
林丘夾了一大筷子面,把嘴巴塞得滿滿的,試探性說了幾個字差點把自己嗆著,只好老老實實地嚼完咽下去再回答。
「我今天一進那些大殿就喘不過氣,身子很重,有些難受,但是小何哥就沒有這樣的症狀,這是為什麼?是因為我的本體比較邪性嗎?」
靠吸食血肉成長的樹,聽起來像是民間志怪小說里跑出來的妖怪。
松生不贊同地皺眉:「不可能,你我伴生,你若是被排斥,我也是一樣的。應當還有別的原因。」
「好吧。」
林丘把麵湯都喝得乾乾淨淨,吃完了自己這碗又開始吃松生的那份。
「明天去見無塵的時候順便問問吧,他應該會知道原因。」
「我們過來除了見無塵禪師還有別的什麼事嗎?」
「只有一場講經,我到時候去露個面就行,剩下的都交給手下的人了。」
「在淼城那邊是不是也是這麼幹的,難怪我都沒怎麼看見你出門。」林丘吃飽喝足好奇心上來了,把腦袋放在松生大腿上枕著,「師尊,你手下都有那些人啊?有沒有那種很厲害的勢力?」
松生用手指慢慢梳理林丘烏黑柔順的髮絲:「要讓你失望了,大多數人都不在人前露面,隱匿身份藏在各地收集信息。好奇的話,下次吩咐事情的時候把你也帶上。」
「好啊好啊。」
林丘被摸得舒服,從大腿上爬起來靠在松生懷裡,靠著柔軟且富有彈性的胸大肌說:「抱一下我,用力一點。」
林丘很喜歡被用力抱緊的感覺,享受純粹而不沾染情慾色彩的擁抱,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松生通過兩次實踐迅速找到了那個讓林丘最滿意的力度。
「唔……好舒服……」
聲音軟軟的,帶著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親昵,迷迷糊糊地睡在松生懷裡,像一隻掛在樹上的小樹袋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