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間一把將劍抽出,擋在二人身前。
「動手。」
對戰一觸即發。
雙拳難敵四手,佛修刃數眾多,他們實在沒有辦法,不久後便被抓獲。林丘在對戰之時故意割傷自己的手心,上一次就是在受傷之後才現出本體,然而這一次林丘的身體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他數次催動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瀰漫在南雁寺的藥水濃度越來越高,林丘耗盡靈力之後,不適感愈發嚴重。
「把他帶去後山。」
何間被仁全和另一位僧人帶走了。
林丘由無念親自帶到最大的主殿內。
藥水的濃度高到一個驚人的地步了,修為稍低一些的僧人無法長時間待在這種環境下,因此留下來看管林丘的,都是修為較高之人。
「嗬……嗬嗬……」
林丘狼狽至極地躺在一個蒲團上,額頭是密密麻麻的細汗,幾乎無法正常呼吸,喉嚨發出斷斷續續嘶啞的聲音,視野中是一片光怪陸離。
是藥水,藥水一直在抑制他的身體。
無念模糊的身影在林丘視野中放大,一股涼意落在林丘的唇瓣上,猝不及防之下,林丘吸入少許,隨即陷入昏迷。
在確認林丘確實沒有絲毫意識之後,無念急切地說:「把他的五感封住,帶走。」
南雁寺後山。
這裡說是後山,其實是一片亂葬崗,何間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散亂堆積的屍骨,光是半埋半露在外面已經是數也數不清了,更別提泥土之下已經腐爛的屍體。
濃烈的臭味裹挾著濃烈的絕望,久久不願散去是怨靈只剩下難以聚集的稀薄靈體,無法對人造成任何傷害,拼盡全力發出的尖銳嘶喊最終只剩下哀哀怨怨的風中嗚咽。
不知是不是因為有足夠的屍體作為肥料,周圍的植株無一例外長得格外茂盛,樹冠鬱鬱蔥蔥,草叢豐茂。
三人靜靜地站在原地,何間站在最前面,看不見後面二人的舉動,隨著突兀的撲通聲,那個不知名的僧人無力地摔倒在地,胸口是一把貫穿前胸後背的傷口。
何間看見倒在自己腳邊的身影,瞳孔一縮,陡然回頭,仁全胸口濺上了幾點血,表情平淡,沒有絲毫波動,從他在寺中擋住二人開始,何間就沒見他有什麼表情,像個人偶。
「你先回去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何間耳邊響起,冷若冰霜。
何間又驚又喜:「松長老!太好了,我這就回去。」
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可算是能放下了,他就說嘛,松長老怎麼會發現不了異樣,這下有救了。
他經過仁全身邊,歪頭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他八成是松長老在南雁寺的內應,這人看起來在寺里地位不低,修為也高,不知道二人之間做了什麼交易。
何間出去的時候還在猶豫自己應該走那條路,萬一被發現就麻煩了,抄小路走了最近的一條路,直接一撐手,從牆頭翻出去,中間一個人人也沒有,順利得很。
……
仁全不在,無念不放心別人,自己獨自帶著林丘進入佛像背後的密室。
門剛打開,迎面便是一線白光,無念的脖子出現一條細線,手指脫力,林丘向地面掉落,並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落在松生的懷中。
「撲通」一聲,無念的腦袋落在地上,滾出三米遠,所過之處留下一串血印。然而他並沒有立即死去,反而瞪大了雙眼口不擇言地怒罵。
「該死的,你壞了我的好事!只差一點,只要有了他,我就能長生不老,不需要修煉,不需要渡什麼雷劫,該死的該死該死!!!」
突然,他眼前的東西下移,他意識到有人拿起了自己的腦袋,他以為是松生,後知後覺地感到恐懼,一改前一秒瘋狂謾罵的模樣,驚恐地求饒起來:「別殺我,別殺我,求你了,求你了,我有很多財寶,上乘的法器,還有靈丹妙藥,你……」
「主持。」
無念卡殼了,他無法轉動視角,但他認出了這個聲音,是仁全,他最信任的部下,幫助自己辦了無數見不得光的事情的心腹。
為何,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裡,為何他絲毫不慌張……
「交給你了。」
松生懶得看他們的恩怨,準備直接抱著林丘閃身離開。